声音突然响起,“我等奉命戍守西部,末将认为,只要了解西部各种事务便已足够,若是知道了其他,反而会为其烦心,得不偿失。”
夏如孽看着不卑不亢的齐舒寒,心中明白,他是为了自己好,但是:“的确,如你所说,但你可否想过,路陌涯现已登基,以他的野心可会放过西部众军?他想吞并邺国,一统天下,而这西部又离邺国如此之近,若他发动战争,这里必然是第一战场!”夏如孽突然提高音调,“你自作聪明地隐瞒军情,可知这将会为我军带来多大损失!我是你们的将军,若我都无法知彼,那又要如何百战不殆!”
听到夏如孽这一番话,众人竟是无言以对。
“将军所言令末将受益匪浅,末将甘愿受军法处置。”齐舒寒行礼请罪,他现在心中不再有任何担忧的情绪,既然夏如孽已经如此说,那就证明:他已经从那些事中走了出来。这才是他认识的夏如孽,自信,骄傲,认真……
“现在是非常时期,处置待击退靖军后再议。”夏如孽淡淡道。
“谢将军。”
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夏如孽刚刚的语气真是令他们十分紧张,在战场上,无论敌人多么强大,他们也没有过这种感觉。因为他们明白,夏如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了,若他真是动怒,后果不堪设想。
“邺国情况如何?”夏如孽又突然问道。而他的这个问题,却是无人作答。
“啊……这个……帝都传来喜讯,”齐舒渊见气氛如此冷清,便硬着头皮起身回应,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心冒出的冷汗,刚想继续说下去,却听到齐舒寒在一旁接道:“染宁郡主与国公府二公子将在二十天后大婚。”
“嗯……”夏如孽像是陷入了思考,良久,才说道,“都下去吧,命众军严密监视靖军,不可松懈!”
“是。”众将士行礼退下。
夏如孽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他没想到,那个明媚的女孩竟然也到了大婚的年龄,冷宁大婚,本应回去祝贺,如今看来,也还是不要回去的好,一是西部形势有些严峻,二是,回去了,反而会徒增伤心……
次日。
夏如孽刚欲出帐,而营帐里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夏如孽在感到来者气息的陌生后猛然警惕,此人既然能躲过雪痕与血夜的监视,从容进入自己的营帐,想必功力极高。
“呵……夏将军可真是警觉啊。”声音在营帐的角落响起。
“四皇子……不,应该改口称为影帝了,不知来我这大营有何贵干?”夏如孽听到声音后,便知道来人正是路陌涯。
缓缓地,角落里逐渐出现了路陌涯的身影。“将军客气了,孤此次前来,是不想让将军再蒙在鼓里。”路陌涯缓步向前,走到夏如孽的面前站定,“我们来聊一些有趣的事情好了。”路陌涯俯身在夏如孽的耳边笑道:“他们告诉你冷宁即将大婚,那有没有告诉你,你爱的那个男人让别的女人怀上了他的孩子?嗯?”
夏如孽愣住了,当日齐舒渊欲言又止的模样,就让他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也没有在意,原来……真正的喜讯,指的是这个啊……
夏如孽自嘲地笑了笑:“那可真是麻烦影帝了,本将还真是劳您挂念了。”夏如孽直直地看着路陌涯,巧笑,“不过影帝和我说这些,又是有何用意呢?”夏如孽的声音没有变化,可是他的心,却在滴血。
“呵……”路陌涯轻挑起夏如孽的下巴,邪笑,“我们做个交易,如何?”然后又附在夏如孽的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路陌涯刚刚说完,便听见夏如孽的声音传出:“本将是何等荣幸,生平竟有幸使得多国国君挂念。”
路陌涯不怒反笑,松开夏如孽,笑道:“我等着你的答案。”然后便又消失在夏如孽的眼前。
路陌涯走后,夏如孽无力地瘫坐在凳子上:“雪痕。”
“公子。”雪痕静静地站在夏如孽的身后。
“刚刚的话,你也听见了。”夏如孽无力扶额,“他所说,可属实?”夏如孽不是不相信路陌涯,只是他不想去相信,他还在努力地想要……骗自己,让自己生活在不现实中。
“公子……可是要听实话?”雪痕不忍心告诉夏如孽事实,却又不肯再这样瞒着他。
“实说。”
“正是如此。”
夏如孽清晰地感觉到心痛,“正是如此”,这四个字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久久不肯散去。无论曾经多么任性地想要离开,那是因为他知道冷灼还会在他身边,而如今,该清醒了,这不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么?这样一来,自己不就可以无所顾忌地报仇了么?这样,他就不需要再有什么伤心的了……
如此,也好……
“雪痕,去调查路陌涯身边的影卫,小心行事。”
“是。”随着话音的落下,雪痕的身影消失了。
“血夜,传我命令,整顿三军,三日后回京!另,派人对靖军送去消息就说‘成交’即可。”
“遵命。”血夜领着夏如孽的命令,迅速离开。
我愿意相信,不是他,而是你。不要让我失望。
……
靖国在得到夏如孽的消息后。路陌涯立即退兵,并写了一封投降书,以示诚意。在所有事都准备好了以后,夏如孽、雪痕、血夜、齐舒渊以及齐舒寒五人便立即离开,大军则由其他将领指挥,一部分留于西部,继续防卫,一部分则回京待命。
夏如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