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并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清醒,他的头软软地向后垂去,噩梦却没有停止。
邹晟摇晃他:“邹郁,醒醒!”
少年没有睁开眼睛,他醒不过来,他依旧困在那个噩梦中,只能隐忍地流泪。
邹晟终于意识到他受到的伤害远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他这段时间都在饱受那一场记忆的折磨。他刚刚杀了人,而他终究不是像自己这样的人,能够手上沾着鲜血还心安理得地入睡。
这是邹郁,是和他不一样的纯净少年,是他想捧在手里的珍宝。
邹晟的心都揪痛了,他把人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脸:“醒过来,邹郁。没事的,没事的……宝贝,只是一个噩梦。”男人低沉的声音像是安抚了少年,让他的挣扎渐小,呼吸渐渐平稳,邹晟摸着他的脸,将自己的吻印在了他的额头,“睡吧,没事的,我在这里。”
邹晟维持着这个动作,耐心地安抚着他。当他把人抱在怀里的时候,这一瞬间的满足感,是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比不上的。
他的情人们再像面前的人,都终究不是他。
邹晟听到自己心中沉重的叹息,他不知道自己把人留在这里是对是错。能在最近的距离看到他,不会让他满足,只会让他越陷越深。
此时,怀中的少年似乎终于从噩梦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在睫毛颤抖着想要睁开眼睛的时候,也察觉到了这个怀抱给自己的安全感。就像在那段不堪的记忆里一样,也是在他陷入昏迷的时候,有这么一个怀抱保护了他。他像是寻求庇佑的小动物一样,小声地哽咽着,在还没有睁开眼睛看清是谁在抱着自己的时候,就伸手攀上男人的肩膀。
邹晟的身体一僵,随即目光从焦急转向了深沉。他看着怀中的人彻底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漂亮却一向冷漠的眼睛里还有泪,只睁开了一下,对他露出一个含泪的笑容,就又睡了过去。
剩下邹晟一夜抱着他,直到外面天透亮,才从少年的房间里离开。
第二天,云姨惊喜地邹晟居然在家里,没有像往常一样回来一阵就离开。
她问难得在家的邹晟想要吃什么,邹晟反问她邹郁喜欢吃什么,然后让她做了少年最喜欢的虾饺。所以云姨眼下一边在厨房里准备着,一边问邹晟:“邹先生今天是没那么忙吗?”
邹晟站在门边,小金毛在他脚边打转。邹郁虽说接纳了它,但没有什么精力理它,所以邹晟一回到家里,它就喜欢跟着。
邹晟给它洗了个澡,又带它到厨房喂它吃了点东西,说道:“是的,休息一阵。”
云姨笑了起来:“那太好了,小邹先生一个人在这里怪孤单的。他怎么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这么长时间了,都没人来看他啊?”
邹晟想起邹郁确实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于是摸着小金毛,看着它享受的样子摇了摇头:“他内向。”
邹晟在家这段时间,邹郁的精神显得好了一些。
他一做噩梦,邹晟就会在他身边,抱着他安慰。
邹郁对他的心思跟晚上发生的一切毫无所察,可邹晟却有种越来越靠近他的错觉。
他的吻一开始是落在少年的额头,落在他的发间,后来在他沉睡的时候,他的吻就忍不住落在了他的唇上。
邹郁在梦里被亲吻,似乎让他感到困惑,但他看了医生,拿到了新的药物,每天睡前都会吃下,所以他醒不过来,并不知道邹晟对他做过什么。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变得失控起来,邹晟发觉自己正在变得越来越贪心,光是触碰到少年的唇还不够,他想要更深入地探索,他很难克制得住自己,往往在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掌心已经触碰到了少年的肌肤。
邹郁身上的伤恢复得不错,那些触目惊醒的淤血已经散去,断裂的肋骨也在长好。
邹晟觉得自己该停止这样,但他做不到。
他再次来到少年的房间里,像往常那样把他看了一半的书放到一旁,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他。
邹郁脸上又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呼吸也变得失序起来,邹晟把他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抚他。他不知道邹郁的梦境还要持续多久,不知他还要受多久这样的折磨,一方面他希望这样的噩梦能够继续,可以给他一个借口亲近眼前的人,另一方面又希望他快点摆脱这个梦境,不再受苦。
他亲吻着少年的侧脸,安抚地在他背后轻拍,低沉地道:“没事了……宝贝。”
然后吻落下的位置越来越近,自然而然地停在了少年唇边,和他嘴唇相贴。少年的嘴唇柔软,像是蜜汁的源泉,让邹晟忍不住撬开他的牙关,尝到了他在睡前喝下的牛奶味道。他控制不住地深入着,贴近了少年的舌尖,在他的口腔里探索着,和他舌叶缠绵地摩擦,渐渐得到了一些回应。
邹晟为自己心里涌起的狂喜感到悲哀,这分明只是邹郁无意识的回应。
他的手从少年的睡衣下摆里探上去,触碰着这具他已经熟悉的的身体,没有意识到少年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在冷冷地看着自己。
直到退开的时候,才发觉怀中人早已经醒来,眼睛在月光中冰冷而嘲讽地看着自己。
那目光令邹晟心里一沉,仿佛心里最不堪最丑陋的秘密都暴露在了他面前。
邹郁没有挣扎,这样安静地躺在他怀里,甚至胸口的起伏都依旧像无梦的时候那样平顺。
他嗤笑了一声,叫邹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