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墙,五个小时的挑战赛只剩最后十秒,秒针开始倒数。
“要是没人投降,胜负怎么辨?”
“当然是站着的人赢。”
韩育陵连忙站起来,来到韩封身前,不用拳法了,就抓着韩封肩膀,用尽吃奶力气要把韩封扳倒。
“你做什么?”韩封笑不拢嘴。
“我要赢啊!倒下!你给我倒下!”韩育陵扳不动韩封,就改而去拉韩封手臂,还尝试勾韩封脚踝。
“你从哪里学这三脚猫的摔跤技巧?”韩封不动如山。
倒数计时的声响越来越大,时间就快到了!
韩育陵不管三七二十一,搂住韩封颈项,跳起来用脚勾住韩封的腰,身子向后倾,企图同自己的体重拉倒韩封。赢不了,就一起输!可恶!
岂知,韩封只往前稍微跌了几步就稳住身子,还把韩育陵给抱紧,令韩育陵没办法往后倒。
韩育陵知这回休矣,闭上眼等待自己屁股落地四肢朝天。
倒数结束,铃声震耳欲聋。
韩育陵没感觉自己落下,反而往上升,接着屁股就坐在了坚硬的平面。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擂台角落的柱子上。
韩封在他身前,满头大汗,抬首望着他笑。
“你高,你赢。”韩封说。
四目凝望,铃声停止。此时无声胜有声。
“耶!”韩育陵抬起双臂,敷衍地欢呼一声。
“满意了?”韩封捏着他下巴。
韩育陵垂下手,悬空的两只脚前后摆荡。
他想起小时候,炎允赫,那个他唯一唤过‘爸爸’的人,把他的亲弟弟,炎育旗,高高抱起来,扛在肩头上。
小小的炎育旗,在大大的炎允赫背上,欢快地大笑,举臂欢呼,双腿乱蹬。
他坐在远处,手里抓着笔,该抄的字,他已经背不下去,知道当晚要挨打,要挨饿,于是他幻想自己坐在弟弟的位置,无忧无虑地品尝快乐。
“封哥痛不痛?”韩育陵伸手轻碰韩封脸侧。叶雅琪那一脚让韩封脸颊肿了起来。
韩封抓着韩育陵的手,只是看着韩育陵,微笑,没说话。
“封哥,我不需要奖金,能不能跟你讨别的奖品?”
韩封放开手,双手扶在韩育陵左右两侧,扬下巴问他:“要什么?”
“一句话。”韩育陵在面前举起右手食指。
韩封蹙眉。
“请问。”韩育陵吞口水,“炎育陵,有没有让韩封觉得骄傲?”
遇见韩封的人是炎育陵,随韩封离乡拼搏的人是炎育陵,靠韩封的扶持攀上巅峰、碰触希望的人,是炎育陵。
“有。”韩封郑重回答。
“我韩封,没有一刻不为自己教出来的炎育陵感到骄傲。”
韩育陵紧抿双唇,不让内心的汹涌情绪破坏此时的安稳平静。
韩育陵不喜欢把成就归功在自己的天分和努力,他觉得这样很孤单,他讨厌孤单,他怨恨童年的每一刻孤单,他希望被承认,希望自己的存在是属于某人,而不是独立个体。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发光,即便总有一天他的一切将会褪色,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在别人的生命里留上一抹闪耀的颜色,让人把那一时的灿烂,铭刻于心。
他希望韩封永远记得自己最耀眼、最值得骄傲的样子。
韩育陵突尴尬地笑,抓着头道:“可是搏击技术只教出个三脚猫。”
韩封没像平常那样嘲笑,反而十分认真地看着韩育陵。
“唱首歌。”韩封说。
韩育陵眨眨眼,吞口水清喉咙,点头。
他开始轻哼,他选择自己作的第一首曲,作这曲时,他在日本的艺能学校受训,和韩封同住在一间没有睡房的窄小单位,这曲是学校要求的功课,教师给的评价很好,称赞他有天分。
但是他轻哼给韩封听后,韩封只随意地‘哦’了声,问他肚子饿不饿?
这曲他后来填了词,是和贝鲁等人出道第一张专辑的主打歌,摇滚编曲的节奏轻快,词意则是热血的不畏辛苦追逐梦想。
其实当时韩育陵没有梦想,他只是做韩封要他做的事。
韩封为他草稿梦想蓝图,他只负责上色。
“好听。”韩封的称赞,像在给图稿盖上一个‘完成’的印章。
韩育陵鼻酸,但他竭力压抑心里参杂了高兴和不舍的情绪。
“我再唱一首。”他抬起头,放声清唱。
韩封一直仰望。曲终,又是一句真诚的‘好听’。
“我再唱。”
一首接一首,都是有韩封在身边时所完成的作品。不,当时并不算完成。是现在得到了韩封的认可,才宣告完成。
韩封很有耐心,不曾打岔。
“还有很多想唱,可是不记得歌词了……”韩育陵扁着嘴说。其实他心里的歌单还是很长,这些歌都曾因要现场演唱而背过歌词,他背过的文字都很难忘记,不过,他可不能不管打了五个小时拳的韩封是不是会累。
“你要是唱,日日夜夜,封哥都愿意听。”
韩育陵胸口突地一痛。他撇过脸,不悦地嘟哝:“敷衍我。”
“日日夜夜,封哥心里都有你在唱歌。”韩封轻轻把韩育陵面颊扳回正面。
韩育陵唇一抖,眼眶瞬间湿透。
我可以日日夜夜在封哥面前唱歌——他好想这么说。
“先别娘娘腔。”韩封用手把韩育陵就要飙出来的泪擦去。
“再听封哥一句话。”
“封哥要说,千百万句我都愿意听。”韩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