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先生喊你要杀他,这是怎么回事?”
“……”西门晋一动不动保持着沉默。
这是个有资历的警察,快到退休的年纪了,他的这一辈子都没遇上过什么大事情,本以为能够安然荣退,没想到临到头来还掺上这么一码事。
本来就有点糟心了,又遇上对方这态度……他皱了下眉,在前一条“西门晋承认是为了救崔某”的笔录上画了个圈,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警察用圆珠笔敲了敲笔记本,说完却并不起身,而是隔着桌子盯着西门晋看,下了结论,“是这样的,西门先生,以你目前的表现,你已经被列为了杀害死者崔先生的嫌疑人,在事情查出之前,要一直留在警方的监控范围之内,可以去学校,但不要离开本市。”
西门晋点了下头,面孔隐藏在昏暗的室内,看不真切。
东门越和姜戈陈子凡一直等在审问室外面,他趴在玻璃上——这块玻璃是单向透明的,里面看不到外面,只是外面虽然能看到里面,却听不到里面人说的话。
他看了半天,只看到警察大叔一直在说什么,而西门晋态度则相当不配合,大多是点下头,偶尔才开口,也只有寥寥几个字。
隔着玻璃,东门越也能感觉到警察大叔头顶上冒出的缕缕青烟。
过了不知多久,问话总算结束了,警察大叔先受不了的拉开门走了出来,等在门外的一个警察连忙跟上去,临走前,东门越很清楚地听到警察大叔在大发雷霆:“奶奶的,就算国家给他沉默权,也不能这样用啊!要都这样,还问个屁啊!”
东门越小小地囧了下。
这时,姜戈已经走到门边,屈起食指敲了下门框,对依旧坐在里面的西门晋道:“阿晋,回去了。”
西门晋隔了一会才有些反应迟钝地抬起头。
“嗯。”
他应了一声,想从凳子上站起来,谁知站到一半,腿上突然一软,整个人都往下跌去。
姜戈一惊,连忙大步上前要扶住他,谁知东门越比他还快一步,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西门的胳膊。
“没事吧?”
凑近了,东门越这才发现西门晋的脸色苍白的可怕,眼珠极黑,黑与白相衬,显得格外凌厉、也格外单薄。
他心中猛的一跳,从刚刚见到叶义澜的那一刻开始,那股不详的预感就始终没有消散。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演越盛。
“我没事,坐久了,腿有点麻,”西门晋摇摇头,让他松开手,然后抬头对姜戈喊道,“帮我把我的手杖拿给我。”
刚刚在进去之前,所有金属物品都丢在了外面。
东门越被他晾了下,心中钝钝的一痛,站在那里,有些尴尬。
西门晋察觉到了他的僵硬,抿了抿唇。拿到手杖,几人鱼贯而出的时候,他忽然拉住了东门越的胳膊。
东门越一愣,站定,回过头来看着他,眼中受伤的情绪还未来得及收敛好,看得西门晋心中一窒。
他暗暗叹了口气,然后手缓缓下滑,最后握住了东门越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东门越手指有些颤抖,瞳孔猛的放大,里面盛满了惊喜和不可置信。
西门晋专注地看着他,唇角渐渐上扬出一个极淡的弧度,露出这一天中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然后轻声开口。
“谢谢你,东门。”
出了警局,姜戈示意陈子凡先进车,然后看向东门越二人:“你们今晚要回学校吗?”
东门越点头,西门晋却说:“我不回去了。”
姜戈有些诧异:“明天不是还要上学吗?”
西门晋看了眼身后,有两名便衣警察正坐在车里盯着这边看。他收回目光,摇摇头:“不方便。”
“那你跟我们回j市吧?”
“我去不了,姜哥,”西门晋道,“你们先回去吧,我的嫌疑没消,不能出n市。”
“嫌疑?什么嫌疑?”东门越想起今天下午看的那个报道,皱起了眉,一直等姜戈开车走了,这才问道,“是在怀疑你杀了你爸爸吗?”
“……他不是我爸爸。”西门晋语气有点冷,然后突然回身重新往警察局内走去。
东门越连忙跟上:“你去干嘛?”
“有点事。”
西门晋有点事,是真的有点事。
他找到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察,问道:“崔定国先生的遗体在哪?”
“因为到现在还没联系到家属,所以遗体正停在家和医院的太平间里。”
再次出了警局,东门越问他:“你要去家和医院吗?”
西门晋面色复杂地盯着有些昏暗的天空,还没说话,东门越已经扯着他到路边坐下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消炎药水和棉签,叹道:“不管怎么说,你先让我帮你把手上的伤处理下吧。”
西门晋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伤。
“不用……”他刚开口,东门越已经把他手拉了过来,平摊在自己眼前,不满的哼哼道:“这还叫不用?你看看,要是不处理,发了炎可怎么办?”
“……”西门晋明智地放弃了挣扎。
他的手掌心血迹斑斑,因为到现在各种事情还充斥着他的大脑,所以一直没有时间处理,渐渐地也就忘了,现在看到,才又觉得一阵阵的抽痛。
东门越取出棉签,蘸了药水擦去手上干涸的血迹,然后狠狠皱了皱眉,小心地把他手移开,站起身:“你手上还扎着许多碎玻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