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围墙内探出,许是耐不住寂寞的折磨……
牒影大院之内,处处透着诡异的和谐,被人血染红的试剑场之内的盆盆红牡丹,那娇艳欲滴的红色,似乎在与那入土三尺的血液相争灿烂;一支绝世出尘被称为“永不落白”的寒梅却屹立在呈尸庭之中,诡异的白,冰冷的寒;然,最为不和谐的便是那被一堵高墙硬生生隔开的满园灿烂,一把锁,锁住了里外的世界。
踱步,摆脱了圆圆寸步不离的“照顾”,愁衣其实懂,懂圆圆的无可奈何,懂他的身不由己,愁衣笑,若世上有那人对圆圆一般的对自己,莫说是身不由己,哪怕是堕入十八层的狱,他也义无反顾。
抬头,仰望这苍天,这孤鸿不与大雁齐飞的蓝天,许这份奢望是这辈子不能完成的梦想吧。
风吹散了愁衣脚边的落叶,也吹起了那层层长衫,雪白的薄鞋站在血红的枫叶之上,没有“叽叽喳喳”的枯叶的声音,只会有风吹过发梢的波动……
“公子请回,此处是您不能来的地方。”
刻板的声音阻了愁衣前进的路。抬头,看见的是一个典型的北方男子,粗粗的眉,挺直的鼻,刚毅的眼神,愁衣笑,笑那眸子之间一抹掩饰不了的不屑。
若真无情,便也放弃这份贵贱之分,若有情,又何必装出如此不近人情……
冷冷地一笑,眉宇之间尽是妖娆的妩媚,“哟,官人,奴家只是闲来无事四处闲逛,园内莫不是什么刀山火海,怎就不让进呢?”
“公子请回。”不卑不亢的声音带着绝不允许触摸的尊严还有冰冷。
“若我非要进去呢?”依旧是笑着的,但是,似乎什么在牵引着愁衣,牵引着去一探究竟。
“公子请回。”
“那你告诉我里面是什么我便离开。”
“公子请回。”
“你……”
“公子请回。”
一句一句刻板一成不变的话,本就是可去可不去的地方倒真的因为这人的刻板而钩起了愁衣的好奇。愁衣是了解鳅恨的,他不会做无谓的事情,就如同这里,如果不是他在乎的东西,他不可能让一个死士守在这里,包括周围所看不见的人。
笑着转身离开,愁衣知道硬闯是进不去的,毕竟,这些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
……
悠然而起的琴声断了愁衣苦苦思索的问题,叶飘落,风吹起,似乎又响起了几年之前的那个午后。
“臭老头,你这琴,为何如此缥缈?”
“……小鬼,有些话,并非说了便懂,有些事……”男子收琴,一抹怅然的微笑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带着点点的斑驳,“有些事,不是想了,便会实现。”
“青,我不懂。”
转身,擦身而过,带起了点点涟漪,“以后,终究会明白的……”
那一天,愁衣看着那个男子的背影,渐行渐远,然后随风而来的是一句,“保护好你爱的人或者为你爱的人保护好自己。愁衣,失去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依旧是那一首曲子,依旧是那一成不变的缥缈相思,三年,愁衣听过两次,虽然只有两次,却,终生难忘……
转身,随着那悠然的琴声靠近,偏僻的甚至让人遗忘的角落,一间破落的茅屋之内,是清晰的琴声,原本不明所以得点点喧闹也在那琴声中平复……
推门而入,弹琴人抬头……
“你来了?”那人吃惊的看着愁衣,片刻的等待,然后是恢复的清明。
短暂的分神再昏暗的屋内愁衣没有发现,而那人,也没有再多做什么。
琴停,风休……
愁衣笑了,而那人,却也笑了……
“好久不见……”
“是啊。”
“你瘦了。”
“你也是……”
多年离别,一回首,已过云烟……
曾经懵懂的情愫已成浮云飘过,曾经的激动已经平复无期,曾经的温暖已经渐渐冷却,只是,那份温柔,依旧是愁衣记忆深刻的挽留……
淡淡一笑,坐在已是尘埃点点的凳子上,伸手,抚摸着斑驳的琴,想来,这琴,怕是天天在用吧。
“那屋子里的书,看了多少了?”
“你走了,我便没再进去过了。”怕进了,会想起那份悸动;怕进了,会迷失了自己的心;怕进了,自己便看不清该如何在红尘之间徘徊……
“哦……”嘴角淡淡上扬,虽然面色憔悴,却依旧潇洒俊秀,只是眉间丝丝凄凉,“抱歉,那次不告而别。”
“没关系,就如同怜易说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更没有不分开的人,你走了,或许留给我的,是另一份天空。”只是,这份天空,太黑了,黑得让人窒息。
相望,愁衣依旧淡淡地笑。
多少年,愁衣始终想要学习舒青这份潇洒的笑,可是,总是东施效颦,许这份潇洒,也只能留在这个男人身上才算放对了地方吧。
“怜易……他们还好吗?”
“嗯,阁子里走了些人,也来了些人,可终是好的。”
“嗯,那就好。”眉宇间微微地松开。愁衣知道,舒青不愿怜易再为自己做更多的事了,在阁子里听鑫然说过,曾经怜易为了舒青的事情而被那顽疾折腾得躺在床上大半年,当时濪皡当即就要杀了舒青,却也是被怜易拦下了的。
时光悠悠,许这份情依旧……
寂静充斥着破旧的房屋,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问对方为何在此的,许是留给彼此最后的空间。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