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孩子们不愿与他一起,族人的眼神带着小心。
他经常孤独一人在树林里穿梭,倒也能打到猎物,却比不上其他族人。能打到的都是一些食草动物,性子缓攻击力不强。
带回猎物被族人看到,多有嘲笑,年少的桉被这样的眼神打击到,愤怒的扔了猎物回到草屋。
夜晚到了,族里的男人们带着自己的巨犬各自归来,阿爸手提着白日里桉丢弃的猎物走了进来。
“桉没有巨犬,小小年纪却可以猎到成年黄皮兽,真是了不起”阿爸一边剥皮对着阿姆讲到。
蜷缩在兽皮里的少年偷偷探出头来,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一把捞起少年夹在腋下,少年尖叫着挣脱,一个折腰翻上了阿爸的脖子,骑在厚实的肩膀上哈哈大笑。
一旁缝制衣服的女人微笑看着两父子,觉得自己的桉即便没有山神保佑,也能平安长大,像他阿爸一样强壮。
得到鼓励的少年又整日穿梭在林中,看到阿爸经常带吱吱花给阿姆,他偶尔也会揣在怀里一大把带回家,但往往都被阿姆给他自己用来洗了头发。
他没有伙伴一起去打猎,能和他玩儿的只有阿爸的巨犬,石。
石是一只身体灰色,脑袋为白的巨犬,十分凶猛,桉的阿爸和他的犬都是打猎的好手,在族中颇受尊重,当然那是桉未出生前了,因着有个没有巨犬保佑的儿子,异样眼光同样投射在阿爸身上。
石总是在阿爸回来之后,让桉坐在它的身上,带他飞驰在丛林之中,这是桉每日里最快乐的时候,他放声尖叫,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少年桉习惯了族人们对待他的态度,他依旧每日奔跑在丛林里,带回来的猎物五花八门,还突发奇想,挖坑等着那些傻东西掉进去。
桉几个月大的时候,巫者的第一个儿子有了一个男婴,他得到了一只灰黑相间的幼犬。后面陆陆续续,部落里又降生了许多婴孩。没有再发生缺少幼犬的状况,但是也同样没有黑犬。
第一个春秋结束时,巫者说首领肯定会在第二个春秋降生,但是第十个春秋已经到来,惶惶不安的族人们已经不敢去问巫者,他们的首领在哪里,山神是不是还未将惩罚结束,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巫者这十年来老的越来越快,脸色更加苍白,每日里心事重重,族人们不懂这是为何。
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男人们往常都在夜晚到来前回到部落,若是早早打到了猎物就会更早回来。
桉的阿爸不到正午就已经归来,于是少年桉可以和石早点去丛林里玩耍了。
待到暮色将至,男人们都已归来,除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和他的犬。
族人们相互问询却都说没有见过他,一般大家都会三三两两结伴打猎,但没人和这孩子一起,巫者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巫者让桉的阿爸带领四个打猎好手去寻人,石还带着桉在丛林里玩耍未归。
阿爸知道孩子每日都等着石回来,不愿打破桉每日仅有的一点点幸福。于是自己带领族人和他们的巨犬去了林中深处。
这一去就没回来。
桉今日因着石回来得早,所以去了一个之前看到过却未上去过的小山,一人一狗兴奋的在山上到处乱窜,桉还发现了一种好吃的果实,只是有硬壳,要砸开了才能吃。
用自己的衣服兜住了许多,准备带回给阿爸阿姆。装好了果子,桉爬上石的后背向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越过丛丛花朵,越过条条小溪,兴奋的少年只觉心胸激荡。
还未到家附近的桉树林,石猛地停下,桉被甩了出去,衣服上兜着的皮果儿四散而去,咕噜噜滚了满地。
巨犬仰头朝天,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悲鸣后,轰然倒下。
桉吓呆了,连滚带爬到石的脑袋边,他惊慌失措的叫着它,努力想要把石的脑袋抬起。
但他只看见了石紧闭着的眼睛,和留下的一行泪水,不再有气息。
桉发了疯的向着部落方向疾跑,穿过桉树林,穿过站满人的中央场地。
他看到阿姆跌坐在草屋门口,手里紧攥着阿爸的矛,那矛放在阿姆浑圆的肚子上。
阿爸死了,石的生命也随阿爸结束了。
去丛林里寻人的猎手们只回来了一人,受伤不重。
他说了事情经过,带回来了几人的矛,交给他们的家人后就闭上了眼。
他也死了。
不是死于伤口,而是他的犬为了保护他受伤过重,留在了那林子。
猎手自己回来报信,现在死去怕是他的犬没能熬过。
悲怆的哭声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回荡,少年桉抱紧自己的阿姆,凄入肝脾。
部落里一下损失了五名勇士,这是很久没有的事了。
族人们又想到了山神的惩罚,今日桉的阿爸走时没有带上巨犬石,他们的眼光凝聚在了桉的身上。
这个少年不被山神保佑,带着石去玩耍,他阿爸或许就是因此丧命。
“他是不祥的,会带来厄运”十年前的想法似乎又卷土重来,这次如何也控制不住了。
阿姆不再像十年前惊慌无措,这次的气氛她察觉到,就如十年前桉的阿爸一样。
这个女人的想法从未变过,自己的孩子就算不被保佑,也能平安成长,他会成为一个好的猎手,一个像他阿爸一样的勇士。
她抓紧少年桉的手,进了草屋,隔绝了外面种种眼神。
她意识到,没有了桉的阿爸,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