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能!”梅姑断然道,“苏启怎么可能害他?”
白七正想说什么,敲门声却骤然响起:“梅姑!梅姑!开门!快开门啊!”
梅姑听出这是石猛的声音,好像还有李叔。石猛和李叔是她兄长的旧部,平日住在镇口,镇上来了什么人他们总是第一个看到的,心道不好,赶忙开了门:“石猛、李叔,出什么事了?”
门口赫然出现的是一个满身横肉的壮汉,一脸焦急地挤进门:“梅姑,我刚刚看到……”
剩下半句话被他吞进了肚子,石猛戒备地瞪着屋里的白七。
紧跟着进来的是李叔,他的头发已然花白,眼神却如同鹰一般锐利矍铄。
梅姑看了看白七,低声对二人道:“这是白公子,没事,你们说吧。”
石猛看着梅姑犹豫了片刻,道:“刚刚镇上来了一队黑衣人,骑着马正往你这边来,我让小鞋子给他们指了相反的路,然后顺着暗道来给你报信,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路不对,梅姑,你快带着世离走!”
梅姑闻言悚然一惊,心里清楚来人必定是为了那件东西。她低头注视着身侧的苏世离,他的模样已经很像他的父亲了,甚至有几分像他那个没缘分的爷爷。这是她的孙子,是她儿子死的时候心心念念要照顾好的孩子,她自己死了不算什么,但是苏世离绝不可以有事。只是这孩子小小年纪已经没了父母,若是再没了她,也不知道该受多大的打击……
她抬起头的时候,眼里甚至有泪。梅姑含着泪,对白七微微一笑:“白公子,你先……”
白七缓慢而坚定地摇头。
梅姑一怔:“你……”
“石大哥,你刚刚看到的那些人,有多少人马,行伍是否整齐,武功如何。”白七不再理会梅姑,转而对石猛道。
石猛愣了愣,没有回答。
李叔此时终于开口,目光审慎、语气沉着:“大约二十余人,行动整齐,俱是顶尖高手。”
“我知道你们在这铁马岭上能够安居这么多年,必定有高手保护,等到他们赶来支援,要多久?”
李叔面有难色:“至少要两盏茶的时间。”
“好。你们现在带梅姑和孩子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求援。”白七面带微笑神情温和,话语中又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她抽出腰上的软剑递给石猛,“你保护好她们,这里就交给我。”
石猛看着这个纤瘦的少年,身量还没到他的肩膀,可是说出来的话、那双明亮得如同九天之月的眼眸,却带着奇异的令人相信的力量。
“我相信他。”说话的竟然是一直沉默的苏世离,说完他便拉着梅姑往后院走去。
石猛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接过剑,和李叔二人对着白七深深鞠了个躬,便也往后院的地窖去了。
白七推开窗,此时室外狂风大作,乌云漫天,正是山雨欲来之相。
她微微蹙眉,四下环顾想看看有无可用之物,当看到檐下的几百坛红儿红时,顿时计上心来。
☆、笛声
夜风冷冷,夜色沉沉。
苗人拓进入组织的资历刚刚满三年,今天是他第一次跟着堂主出任务。就在今天上午,他们赤羽堂接到红叶堂的信鸽,堂主便立刻带了他们赶来铁马岭。堂主名叫周一烈,使得一手好快剑,这些年来剑下亡魂不知几多,也因此比别人格外骄傲些。在路上,苗人拓隐约听说这次的任务是来找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因为他们身上可能会有主人需要的东西。至于其他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问。
方才在镇口,一个小个子男人战战兢兢地为他们带路,没过一会堂主便感觉蹊跷,一刀斩了那个坏事的小个子,另找了一个村民带路,果然很快他们就看见了前方不远处飘扬的酒旗。
转过一个路口,周一烈的马停了下来。
苗人拓勒住马,抬眼向前看去。
他们前方的地面上杂乱地放着几十个酒坛,再往前十几丈,靠近酒馆的地方矗立着一座大约一丈高的墙,而这座墙竟然也是用酒坛垒成的。酒墙的最顶端,一位清俊少年临风而立,衣袂鼓满了风,他的右手握着一只青翠的竹笛,就如同画上画的仙君一般风姿卓然,让人生出些许身在梦中的恍惚。少年清朗一笑:“各位,来买酒的吗?”
堂主的声音惊醒了苗人拓一瞬间的晃神,他听见堂主嘶哑的声音,就像蛇在吐着信子:“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要么让开,要么死。”
少年的眼底盛满柔和的涟漪,唇角的微笑也是柔和的,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怎么柔和:“花田酒馆,只欢迎买酒喝的人。”
“我不买酒,”堂主冷笑,“我买你的命!”他微微做了个手势,苗人拓身旁的一个黑衣人霎时从马上跃起,手中铁爪直击酒墙!
“哐啷!”
墙中的一只酒坛应声而破。
紧接着酒墙轰然倒下,一时间所有酒坛坠地,碎声四起,醇香的酒液四处流溅,浓郁的酒气熏得人都有些飘飘然。
而那少年早在铁爪脱手的一瞬间便纵身跃上了房顶,面上依旧是沉静如水,带着微微的惋惜:“这酒可是很贵的,你们赔得起吗?”
碎陶混着女儿红流了满地,狼藉一片。
苗人拓是喜欢喝酒的,闻着这味他就知道是好酒,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堂主却嘲讽地笑了,只当这少年是个疯子,径自挥手道:“上。”
众人得令,一齐纵马向前冲去。
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