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老爷子气不过的是,他这个孩子的亲曾祖父,想见一面亲曾孙子都那么艰难,何以粟岸年想去就去?
到底是他跟孩子亲,还是粟岸年跟孩子亲?
他把江氏大权都拱手让了出去,不是让一半留一半,而是彻彻底底,完全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难道说江萧白还在为当初的事而恼他,怨他,所以不让他见曾孙子?
隐忍,腹黑,无情,翻脸不认人,老大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大孙子!
“咦?刚才看还有跟岸年老弟一起赏花,那是你……朋友?”江老爷子明知故问。
粟岸年笑着回道:“偶然遇见的赏花人!”
赏花人?江老爷子心里冷笑,还藏着故意不说?
他刚才用望远镜都看到了,那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是苏晴空,他的大孙媳妇,肚子里怀的是他曾孙子。
粟岸年心里也有气,不比江有良好多少。
江有良瞧不上苏晴空的出身,一开始想要撮合江萧白跟丁若霖,可是金海所有人都知道的。
以前还觉得江有良人不错,为人痛快,是个爽快人,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若非晴空铁了心的要跟江萧白,而江萧白本人也着实不错,他还真不稀罕他们江家!
至于丁家,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仗着老一辈的余荫一直苟延残喘罢了!
待家里的老头子一蹬腿,丁家会迅速没落下去。
他的女儿,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疼,还没有听她喊一声‘爸爸’,就被别的男人给骗走了。
不仅骗走,还马上即将升级成为母亲。
而那个男人,连一场正式的婚礼都没有给她!
这算什么?
欺负粟家没人?
每每想到此处,粟岸年都恨不得把江萧白揪过来好好训一顿。
对江家抱有成见的粟岸年,面对江有良能有好脾气才怪!
“哦~原来是赏花人!”江老爷子捻着胡子呵呵笑了一句,吟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岸年老弟,不如一同赏花?”
粟岸年婉拒,“我花粉过敏!”
江老爷子眼中亮光一闪,“既如此,岸年老弟可不能一饱眼福了,真可惜!老头子我去看看!”
说着,拐杖已经拿起来,准备走进鹅卵石铺被的窄小花径。
粟岸年呵呵一笑,“江老哥盛情邀约,岸年又岂能拒之不受的道理?一起!”
一起?藏在花丛后的苏晴空慌了。
两个老头子,一个比一个老,这个时候赏的什么花?还学那种文人雅士,说个话也文诌诌的,听着让人牙疼。
“走,快走!”苏晴空小声交待护工和贺喵喵。
“为什么啊?”贺喵喵不解。
花开的正好,在花丛中游玩的多么的赏心悦目!
“我不想看到那个老头子!”
“为什么?”
“那是江萧白的爷爷!”
“既然是江总的爷爷,也就是你的爷爷,为什么你不想看到爷爷?”
“贺喵喵,你哪里来那么多的为什么?赶紧走,再晚来不及了!”
苏晴空已经听到了拐杖敲地面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清楚,说明人马上就要来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好,你们不走,我走!”
苏晴空两手扶着轮椅的轮子,用力的往前推。
然而,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点都不平整,有人推着还好,一旦没有人推外艰难了。
苏晴空使出了吃奶的劲,都不能把轮椅推动分毫。
心里一使气,突然用力,正巧轮子轧上了一块突起的石头,轮子一滑,惯性的力量带动轮椅就往旁边的花丛里冲过去,拦都拦不住。
护工吓的魂都要飞了,赶紧去拉轮椅,但重心没抓稳。
轮椅转了一个圈是停下来,苏晴空却摔下了轮椅。
“啊——”
“啊——”
“啊——”
几个女孩儿同时惊叫起来,一声比一声急。
粟岸年和江有良听见,也顾不得明争暗斗了,忙快步走过来,身后的保镖也快速冲上前。
苏晴空侧身倒在桔花丛里,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土和黄色的花瓣,正闭着眼睛喊痛,脸色苍白。
贺喵喵和护工分散在她两边,想要搀她起来。
“肚子,我的肚子……”
肚子不停的抽搐着,似惊鸾一样,苏晴空根本忘记了平时学习的内容,这是临产的征兆,属于阵痛的一种。
可是她受到的惊吓太大,恐惧了,完全忘记了这一点,以为又跟上一次在西园家里一样,要出血,孩子会保不住,吓的大声哭了起来。
为肚子里的宝宝哭,也哭自己。
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好好的呆在病房里就是了吗?为什么要想着出来散步透气?
散了步如何,不散又如何?这下可好,散出毛病来了!
如果宝宝再要有问题,她真是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抵消她的罪过了!
苏晴空,你简直就是天底下第一号大笨蛋,你不配成为一个妈妈,一点都不配!
“晴空,你别哭啊!你一哭,宝宝也会烦躁,你先让自己安静下来,宝宝能够直接感受到你的情绪的!”
贺喵喵也是着急的不行,她还是个大姑娘,除了安抚宝宝,什么也做不了。
“江太太,深呼吸,不要紧张,呼,吸,呼,吸——”护工率先镇定下来,一边安抚着苏晴空,一边拨打了医生的电话。
打完电话,又伸手按了按苏晴空的肚子,肚子发硬,没有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