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珉和孙曼在竹林中说了两三句话后就安静了下来,细细地听着竹林外头的动静。那阵脚步声平息了下来,楚铭到底和大夫人再说何话,不甚清楚。只是片刻后,从竹林外头传来仿似撕碎喉咙般的咳嗽声,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消散后,一阵脚步声再次响起,仿似急匆匆的模样,不一会的功夫,铭院安静了下来。
一道白影飘飘而来,孙曼放开怀中追赤,站起身来,恭敬地朝楚铭行礼。“奴婢多谢大少爷救命之恩。”
楚珉也跟着站了起来,唤了楚铭一声大哥后,一拽孙曼衣摆。“孙曼,现在大伯母已经走了,我们快快回浩院吧。”
孙曼身子一顿,大夫人兴师动众地来捉她,身后跟着一群拿着大棒子的家丁,若是大夫人一离去,她就出铭院。大夫人万一再回到浩院寻她,那不是自投罗网么。在楚风回来之前,她怕是要一直呆在铭院了。
如此想后,孙曼对楚珉摇了摇头。“不能回浩院,估摸着大夫人去浩院不止一次,说不准在浩院早已布下了眼线,我前脚一回去,大夫人后脚就来了,那些拿大棒的家丁,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孙曼视线一转,抬头直视站在自己身前的楚铭。“大少爷,叨扰您了。您好人做到底吧。”
寒凉的~~du~笑意在竹林中蔓延开来,夜风吹拂,楚铭一袭白衣飘荡开来。“从不曾想到,众人避之不及的铭院,竟有人赖着不走的。没有听说过,铭院阴气重,好些个丫鬟莫名死了么?”楚铭说话的时候,唇角是上扬着的,但是孙曼感受不到任何笑意,只有薄凉。
“奴婢为了保命,一出去,如果被大夫人发现,指不定要如何惩治奴婢。”孙曼可不想凭一时之气,承受不必要的苦。不如,死死地赖在铭院,大少爷肯出面助她脱离险境,和传言中的也不怎么相同。饶是脸上再是无情,心肠还是热的。
楚铭听罢后,飘忽的两眼直视孙曼。一双黑眸中闪现寒意,却又发出亮光,如同冬日里的皎洁月光一般,既明亮又寒冷。“年轻女子在铭院呆久了会死,只有上了年纪的老妇才会相安无事。你仔细掂量着,好自为之。”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自楚铭薄薄的泛白唇瓣中传出,一语落下,楚铭身形一动,朝竹林外头飘忽而去。一道长长的影子在无声无息地渐渐远离,如鬼如魅。
“孙曼,大哥说这话,好慎人。我们快些跟上大哥,单独呆在这儿,万一鬼来了,怎么办?”楚珉一张小脸皱的紧紧的,手牢牢地拽着孙曼的衣摆。
在孙曼脚边的追赤低低吼了一声。孙曼呵呵一笑,拉开楚珉拽着她衣摆的手。“我听着也挺吓人的,但是这边再吓人,也没有外面危险。外面可是有一只”孙曼说道这里,停顿下来,大夫人毕竟是楚风的娘亲,这样说她好像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外面可不止一只,有一群老虎,尤其是母老虎最是凶猛。”楚珉哈哈一笑,分外豪爽地说了出来。
孙曼尴尬地动了动嘴皮子,楚珉的娘,方夫人也在那群人里头,也是母老虎。
看着楚珉嘴边肆意无拘无束的笑,方夫人一肚子坏水,生养出来的女儿却是如此可人讨喜。
孙曼弯下腰来,欲要拿起地上的麻布袋子,手伸到一半却是被楚珉给夺了去。半响后,听到麻布袋子被攥紧袋口的声音,抬眸往楚珉那一瞅,她正喜滋滋地将麻布袋子背在背上,还对自己努了努嘴。“你抱追赤,追赤太凶,在你怀中才会安稳些。这神物,我来拿。毛不准以后啊,嘿嘿,还要向你买几盒呢。价钱尽管要,我娘给我留了好多嫁妆。”楚珉说罢后,脚一抬,往铭院内里走去。
这是楚珉自己说的,今后要买几盒避孕套。听楚珉的口气,好像不是真真为了避孕才想买避孕套,而是因为避孕套神奇,楚珉没有见过,才想试一试。
孙曼抱起追赤,拍了拍它的脑袋,追赤脑袋立刻一低,往孙曼臂弯中一拱,折腾了这么大半天,追赤累了,细小狼眼一眯,舒服地嘴巴都张了张。
铭院屋子布局没有浩院这么奢华明丽,在将军府中,倒像个繁华都市里的一方安静角落。通过长长的窄小道路,入目的是一间两扇门的屋子,孙曼脚步一顿,屋子被竹林环绕。举目四望,铭院好像只有这么一间屋子,对于一个大少爷来讲,这也太过于朴素,朴素地好像随意打发这屋子的主人一样。
楚珉从来都没有进入过铭院,这一看,当即傻了眼。片刻后,楚珉竟哭了出来,手紧紧地攥紧麻布袋子。“大哥好歹是大伯的儿子,我没有想到这里竟是如此简陋,只有竹子,屋子还只有一间。铭院伺候的人住哪?”
孙曼正要回话之际,夜风忽的大了起来,前方两扇门的窗户纸上悠悠飘过一道黑影。楚珉吓得大叫了出来,正在孙曼臂弯里歇息的追赤倏地抬了头,一对狼耳竖了起来。全然没了睡意。
铭院,果真是够吓人的,孙曼喉咙一动,握紧了楚珉的手。一边说着一边向屋子走去。“这是大少爷的屋子,里头应该没有鬼。”一语落下,屋内昏黄烛光霎时亮起,亮地太过突然,楚珉吓得又是一叫。
不一会,屋门被打开,楚铭一袭白衣站于门边,身子侧靠着门框,黑亮长发飘于脸颊边侧。
“这般大叫,以为你被哪只鬼给吃了。”话音落下,楚铭靠在门框上的身子一动,飘飘然向屋内去。
屋门依旧开着,孙曼握住楚珉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