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言聿从信中抬头,陡然装上即墨深邃又沉迷的目光。
即墨霎时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
拂袖起身,即墨暗怨自己的失神,背对着言聿走到窗边,尽量不去看他。
言聿本来疑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顿时明白了什么,作坏的心思也油然而生。
一步一步走到即墨身后,微微踮起脚跟,言聿凑到即墨耳边,吐气如兰:“诗诗,我是不是很美?”
果然,即墨耳根泛起了粉色。
琉璃月(三)
“哈,哈哈……”言聿得逞大笑,心情极好。
即墨皱眉,闭上眼睛一字一句道:“生死无期,说白了就是不知自己何时会死。”
笑声戛然而止。
……诗诗的一本正经啊,真是坏气氛。
“你我都看得出来,琉月极为爱惜璃月,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爱惜,被诅咒的事,他自己清楚,可璃月似乎并不知道,还有那个绸缎商的儿子暮染,喜欢璃月表现明显,可惜,璃月对他无意。”
言聿听即墨一条条分析,并不接话。
即墨沉默片刻,没听到回应,扭头想一探究竟,这一扭头可不得了,柔软的薄唇擦过言聿近在咫尺的脸,两人先是石化,尔后触电般的彼此闪开很远。
“诗诗你你你你你……你竟然……”
后面的内容言聿怎么都说不出口,只捂着脸叫唤的断断续续。
即墨沉着脸,心情没好到哪去,一如攀附在古树上丛生藤蔓,乱极了。
他怎么就疏忽了,那家伙在他耳边啊!
“璃妹妹,你的那个哥哥……为何总是见不到人?”暮染整理着画卷,状似不经意地问。
“这个啊,那我就告诉暮大哥吧。”璃月沏好茶,端上两盘自己做的点心,“他的性子以前不是这样的,儿时他也像其他少年一样,活泼开朗,甚至很淘气,可是十二岁之后,也就是我父亲离世那一年,他变了,变得不笑了。
“他开始不理所有人,连我也不怎么爱搭理,整天抱着那把剑,举止古怪,我知他心中有愁,便从来不去追问他什么,离开家后,我们就来到了这长宁城。
“父亲说,他是我的哥哥,可我知道他不是,他是叶叔叔的儿子,叔叔是紧随着父亲走的,我至今都想不明白,叔叔为何在那一晚自刎而死。”说着说着,隐隐带了哭腔。
一见美人几欲垂泪,暮染急了:“璃妹妹,不说这个了,你看看这幅画,我在上面添了几笔,你觉着如何?”
强行扯开话题的生硬,璃月听的出来,听的出来,心下便也暖暖的。
“暮大哥。”
即墨昨晚一夜没睡好。
本来客天涯,他和言聿都是同住一屋,他素来睡床,言聿喜欢变回原形窝在软榻上,二人各睡各的,处的甚好。可不想昨天晚上会发生那种意外……现在再同处一屋,即墨真心做不到若无其事淡定如斯。
言聿同样没睡好,在这渐热的天气里,一大早竟然赖了床,不,赖了榻。
即墨见状,便独自出去散心了,反正目前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睡到日上三竿,言聿懒洋洋地起床,原本起来定要糊涂半晌的言聿今日难得清醒无比,昨晚的那一幕记忆犹新,仿佛一个石子儿似的硌着言聿,那股说不清的不自在还没消下,言聿做贼似的四下瞅了瞅,见屋里没人,这才毫不顾忌地去备水洗漱,lu 好袖子,言聿准备舒舒服服地洗个脸,不料一声雀啼在头顶乍响,吓得言聿险些一头栽进水里。气愤地寻向那只作死的小鸟,原来它就立在放水盆的木架高处,言聿抬起头,正好同它大眼瞪小眼。
一,二,三,言聿发飙了。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敢吓你小爷!看小爷不把你的毛全拔光再丢到街上裸奔!干什么?!你你你敢啄我?!站住,别跑!……”
噼里啪啦咣当一片,屋内顿时j-i飞狗跳。
那只雀似乎故意跟言聿作对似的,明明窗子大开,它就是不飞走,绕在屋里东转一圈西转一圈,戏弄的言聿怎么都抓不到它。待到好不容易抓住了,言聿将小鸟窝在手里,得逞y-in笑正要付诸行动时,小鸟呿溜一下滑脱,还踢出引以为傲的小爪子在言聿同样引以为傲的俊脸上狠狠一刮,顿时就是三道血淋淋的印子。
言聿彻底怒了!
摸了摸脸上火辣辣的伤,果然一手的鲜血,言聿双目直喷火箭,然而越是怒极越是易忽略自己会法术一事,言聿还是同起初一样,追着小鸟满屋子的跑,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即墨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奇观。
小雀见到即墨,认主似的直扑即墨怀里,讨好的蹭着即墨胸口的衣襟,即墨提起它,将它搁在掌心,取下足上绑着的信筒,动作轻柔的好似在慰藉它长途跋涉的艰辛。
言聿见状,脸更黑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即墨淡淡道,走到桌边打开相里的第二封信,不料还没看,便被言聿一把夺了过去。
“诗诗,别看信,先看我!好好看我!”语调带着满满的委屈和不甘。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即墨抬头,这才注意到言聿的伤脸,神情顿时僵化。
三道血印子,又深又长,血流不止,言聿半张脸模糊一片,惨不忍睹。
再看向掌心里的小鸟,即墨恍然,心底随即漾上一丝不悦,这小家伙下爪子还真是不客气,果然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