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后,观善真人颇不以为然:“听起来确是个好想法,可结果却是你与东行身受重伤,可见顾枕澜也是个纸上谈兵的货色。”
连凤楼翻了个白眼:“这可怪不得顾兄,都是你那好徒儿作的好事!”
连凤楼终于抛开阵法,将整件事叙述完毕。他不满地看了已然吓成了一只鹌鹑的裴东行一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有脸赖在旁人头上!”
观善真人面沉似水,威严地问裴东行道:“你还有何话说?”
裴东行头摇得波浪鼓似的:“弟子不敢。”
观善真人冷哼一声:“不敢?我看你糊弄我的时候可敢得很!等我回去跟你算账,你马上滚回毓秀山庄,跟陆西城一同闭关思过去!”
远在千里之外的陆西城忽然打了个喷嚏,莫名生出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既然冤枉了顾枕澜,观善真人便真心实意地给他赔了个不是——顾枕澜还没醒来,这“不是”便赔给了阿霁。阿霁还在气头上,于是老实不客气地受了他的礼,十足的理直气壮。
……观善真人由此更加欣赏他了,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入我门下?我可以收你做关门弟子,待我羽化登仙了,我私库里的那些奇珍异宝全都可以给你。”
阿霁听得目瞪口呆,他心想师父常说连师叔是个“不通人情的木奉槌”,跟这位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阿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观善真人十分遗憾,送了顾枕澜一瓶疗伤圣品初元丹,又承诺了可帮他们做一件事,这才终于不再讨嫌,走了。
顾枕澜再次醒来,已是一天之后的事了。
不得不说,他毓秀山庄财大气粗,练出的丹药比顾枕澜的幽兰生还要j-i,ng细几分,顾枕澜醒来的时候,除了有点发虚,一点恼人的后遗症都没有。
顾枕澜呻、吟了一声,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连个印子也看不出;只剩下几个格外深的,也已经长出了粉红的新r_ou_。
阿霁端着碗热腾腾的药,从外头走了进来。他见顾枕澜已经坐在了床上,着实给唬住了。他忙三步并两步奔了过去,将那药碗往床头一放,强硬地将尚自身娇体弱的师父给按回了枕头里。
顾枕澜:“……”总觉得这情形哪里不对的样子,他家阿霁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霸道了?他难道已经昏睡了一百年了么!
其实阿霁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根本想不出自己刚才究竟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于是两人一个疑惑、一个逃避,四目相对了好半晌,愣是没人开口。
最后还是顾枕澜挑了个头,他指着阿霁手中的药碗问道:“这是给我的?”
阿霁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是啊,师父。”
顾枕澜笑了,他这一笑,就将苍白干裂的嘴唇给扯得裂开了,火辣辣地痛着,于是没来得及成形的笑只好变成了呲牙。顾枕澜忍着疼问道:“那你把我按回去干什么,这要是泼脸上用的?”
阿霁一张脸尴尬地红着,小媳妇似的又把顾枕澜给扶了起来。
顾枕澜的背后垫了四个拍得松松软软的枕头似的,几乎要把人粘在床上。他舒舒服服地靠着,动也懒得动一下。而阿霁也确实没这个打算。他坐在顾枕澜身边,端过床头的药碗,舀了勺药汁放在唇边点了点,觉得温度正合适,才小心翼翼地往顾枕澜嘴边送去。
顾老流氓平素虽然爱占点叩头的小便宜,可要是轮到真枪实干,简直就是一秒怂的典范,所以说观善真人说他“纸上谈兵”也并没有错。阿霁一勺药还没喂到他嘴边,顾枕澜的脸便已经红得透了。
顾枕澜没张口,手却伸了出去:“我自己来,一点小伤罢了,手又没折,哪里就至于这样了?”
阿霁一手仍强硬地将勺子抵在顾枕澜唇边,另一手则牢牢地抓着药碗。顾枕澜要夺药碗,他不说不给,可也不松手。
顾枕澜毕竟刚受了那么重的伤,手上的力道还真拧不过阿霁。他夺那药碗未果,只得瞪了阿霁一眼:“你这是做什么?”
顾枕澜人在病中,眼神也软绵绵的。这一眼毫无威慑力,反倒因为脸颊上带着点病态的红晕,八分像是娇嗔。阿霁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他掩饰地垂下头,低声道: “来,先吃药。”
顾枕澜见今日喂药这一遭是怎么也躲不过的了,只得认命地张开了嘴。
好不容易喂完了药,阿霁又得寸进尺地将他强行按回床上,拿锦被将他裹得蚕蛹似的,才收拾了药碗,一言不发地转身出去了。
顾枕澜莫名就有种被束缚住的错觉,不满地将被子抖得散了。
阿霁一回来,就见顾枕澜身上的被子已经有小半边都垂在了地上。他顿时皱起了眉头,二话不说将顾枕澜重新又给裹了起来。
他因此环在顾枕澜身上的手臂,还拖延地多停了好几秒。
顾枕澜人在病中,j-i,ng力差了些。他虽然觉得阿霁似乎有些反常,可还是没抵挡住汹涌而来的困意,来不及细想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65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顾枕澜养了三天伤, 阿霁就横行霸道了三天。比如在这三天里,顾枕澜就没被获准下床过。
对此,顾枕澜只好宽容地将其归结为乖孩子受到惊吓后的应激反应。
顾枕澜掀开被子,翻身坐起,连鞋也没穿。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把窗户推开一道小缝。外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