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雪蓉站了起来,反咬一口:“陈舒珊!你找我们当垫背的是不是?!”她看向烂柿子饼,“是她!吴正芳你杀了她,她才是你要找的人!跟我没有关系!”
陈富气得一个踉跄,起身反手摔了椅子,座椅四分五裂,陈富抄起一根椅子腿往这边走来。两名南洞门弟子拖住他道:“陈先生——你冷静!”
陈富双眼弥满血丝:“我打死这个婊子!”
吴正芳发出呜呜吼吼的声音,周围怨气蒸腾,与金光不断做出抵抗,强者相争,金网里开始有一道一道金色的火花带闪电劈下来,不断击向中间丑陋的女鬼。
陈舒珊尖声道:“你闭嘴!”
刘雪蓉又哭又笑,吴正芳不为所动,她说不出话来,于是目光在陈舒珊与刘雪蓉之间来回流转,像是在犹豫。刘雪蓉心脏提到了嗓子口,最后吴正芳的视线还是落在她的身上。干瘦的、老树枝似的手指朝她伸来,刘雪蓉似乎感到那双手撕破了她的肚皮,掏出了她的五脏,刘雪蓉疯了,抓起糯米胡乱朝吴正芳砸过去,涕泗横流道:“我说了不是我,你们都不相信我,你他妈的才是婊子!是她卖了你!是陈舒珊卖了你,都是陈舒珊干的!跟我没关系,你找我有什么用!”
第65章 恶鬼的小新娘
吴正芳动作顿住, 直起腰来, 她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个人。刘雪蓉死里逃生, 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陈舒珊气声道:“贱人!”
青稞道长看向陈舒珊:“陈小姐,她妒忌你,你卖了她?!”
陈舒珊伫立不动,隔了十几秒蓦然发作, 将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扫到地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里,陈舒珊冷冷道:“是我,是我卖了你,那又怎么样?!”
室内陷进诡异的安静, 只有金网细微的噼啪声。卖了?卖去哪里了?
陈富也愣愣地看着她。
梁楚哑着嗓子问:“你卖了她……你卖去哪里了,妓院?”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投注在陈舒珊身上, 心里同时浮出这个名词,卖进妓院做妓女, 这是正常人可以想象的, 对一个女人最残忍、最可怕的折磨了。
陈舒珊脸上做出奇怪的微笑:“笑话!我怎么会那么便宜了她,是一个你们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吴正芳无神的眼睛冰冷, 陈舒珊被众人的眼神刺得浑身都疼,深吸一口气, 再也不能维持淑女的礼仪, 她难以控制的咆哮:“你们看我做什么?!我错了吗,不然我能怎么办?等到十年后同学聚会,看到她这个贱人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吗?!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比我过得好?!我恨死她了, 垃圾就该有垃圾的样子!你们能想象我们在一个寝室吗?她就坐在我的后桌!我每天,每一天,在寝室,在教室都会看到她,她穿的那是什么啊……”
陈舒珊的语气满是憎恶:“街上要饭的都比她穿得好……破破烂烂的,身上总有一股怪味,熏得我犯恶心,她不该出现在我眼前不该去一中念书,她脏了我的眼睛,我连碰她的桌子都想吐!可她就在我后面!这种人不配活着,你们这些垃圾,又脏又臭,活着有什么用?居然还妄想往上爬,妄想越过我,站到我的头上,你做梦!你不自量力,没有自知之明!活该去死,有我没你,有你没我,贱人!贱人贱人!”
吴正芳当场愣住,她下意识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身体,用力摇头,痛苦的发出呜呜声,似是想要辩解,却说不出话来。她突然又冷笑。
气氛陷进暴风雨前的片刻安静。
梁楚直勾勾盯着陈舒珊,昨天他以为陈舒珊是不可一世,阶级观念太强,她厌恶穷人、流浪的乞丐,进而厌恶吴正芳。
可如果是相反的呢?
她妒忌吴正芳的才学,联想到她的出身,一个下等人怎么可以有这样光明的未来?
梁楚直视她的眼睛,缓缓问:“陈小姐,你是厌恶穷人,还是说你看不起的人居然比你优秀,所以你要把她踩在脚底下,永远不能翻身?”
陈舒珊轻笑道:“很重要吗?她现在,不是永远比不上我吗。”
不同的出生,不同的起点,一个生来踩着金色的起点,一个生来踩着灰色的起点,灰色起点的孩子通过拼命奋斗努力学习,终于追上了金色起点的进度,她们大可以携手,一起走向金色的终点。但事与愿违,陈舒珊感受到了压力和屈辱,不能接受这种激烈鲜明的反差,在日后她会被追赶上,并且被抛的越来越远,她没有引以为戒,督促自己努力往前走,而是反手把另一个人推进了深渊。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阵阵鸣笛声,紧接着是刹车声,来车就停到门口,一个粗嘎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谢谢司机大哥……”
来人似是很急,没有过多的寒暄,脚步匆匆往屋里来。吴正芳的表情在一瞬间恐惧到了极点,用力听了听,身上的怨气蓦然隐去,她看了看自己破碎的身体,开始四处张望,像一只断了尾巴的兔子被狼群追捕,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金色的渔网见缝c-h-a针,在最短的时间里占据了绝对优势,渔网越缩越小,吴正芳蜷缩在了地上,似是束手就擒,挣扎着往桌子底下爬。
陈允升祭出了收鬼坛。
板牙熊在桌子上跳脚道:“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