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供着金身佛像,牧白与纤荨双双跪在蒲团上,殿外暮鼓晨钟,弹指而过。纤荨微偏了头,望着牧白轮廓j-i,ng致的侧脸,她许的什么愿,她不知道,却又想着,惟愿与君,年年岁岁常相伴。
后山果然多种木芙蓉,粉白姹紫,逶迤于山道,又有一脉山泉,于半山泊泊而下,骄阳中泛出七彩的光,泉水碎玉般飞ji-an,几人坐在山下亭中,只觉一派清凉。
寺中有膳堂,宽敞明亮,午间便在膳堂用些斋饭。牧白令书瑶多置了功德钱银,两个小沙弥欢欢喜喜的端着几碟子素食摆在桌上,再双手合十的退去。有蘑有菜有百菌汤,更别致的是一道酿豆腐,竟比别处吃着都鲜嫩,纤荨见牧白喜欢,唤思源去问问可有甚特殊的做法,思源答应着去了,片刻后跑回来,一张小脸红红白白。
纤荨问她怎么了,她支吾半晌,方道:“方才我与那小沙弥说,我们主子爱吃豆腐,豆腐怎么做才好吃。哪知话还没说完,旁边许多香客都在笑。”
“笑?笑什么?”书瑶往四周睃了一圈。
思源抬眼看看牧白也望了过来,只得续道:“他们说,这里的地方话,吃豆腐是……是……是占姑娘家便宜的意思!”
书瑶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纤荨偏巧正夹着一块酿豆腐,举在牧白的碗前,闻言一顿,还是将那块嫩白的豆腐放进了牧白的碗里。
牧白忍着笑,脸上也有些讪讪的:“我怎么好意思吃你的豆腐呢。”
纤荨低头只看着自己面前一只小碗,闲闲的道:“你不吃也吃了这么多了。”
第22章 何事隐瞒
阖州地处瑞国北端,深秋零落,却已隐隐透出冬日的萧索。思源打着帘子从暖阁里出来,使劲的跺跺脚,只觉寒风猎猎,耳朵都快要被冻掉了。书瑶看她走得急,不由笑道:“你慢些,都裹成球了,再跑就该滚过去了。”思源扮个鬼脸,领着小丫头抱着琴又钻回暖阁里。
不一会,暖阁里隐约传来流水落玉台般的琴声,书瑶侧耳听了一会,微笑着去了。
这日直到掌灯时分周牧白才回到府里,纤荨让后厨一直热着饭菜,看牧白果然是从外头急赶着回来的,忙令传膳。不过片刻,丫头们捧着四荤四素摆在小桌上,书瑶拿了两副碗筷道:“主子今晚也用得少,不如陪爷再进些吧。”
牧白本伸展着手臂等思源给她摘下腰饰抹额,听闻这话便转回头来看,纤荨脸上微红,接过碗筷在小桌旁摆好。
“怎的用得这般少?可是不合口味?前儿个许攸辞荐了个吃南菜的小馆,过两日得闲了我们去尝一尝,若你喜欢,就将那厨子招来咱们府里。”牧白换好衣裳也来到桌前坐下。
“王爷说的可是两宜斋?”思源两眼闪亮。沈纤荨扫她一眼,她立即醒悟过来般闭紧了嘴巴。
“你怎知是两宜斋。”牧白瞅她们主仆一眼,逗她道:“定是沈岚给你说的,看把你馋的,眼睛都冒光了。”
纤荨先给牧白盛了一碗热腾腾的当归羊羔汤,听她这般说又掌不住笑,“你把厨子请来府里,那别人要吃南菜时怎么办?”
“让他们再去寻别家就好。”周牧白也笑,接过汤时仔细看了看纤荨的脸色,皱眉道:“气色这般差,明日让小团子请个好郎中来看一看。”
思源在一旁嘟着嘴小声道:“天天的吹冷风,定是感着寒气了。”
“思源!”纤荨立即喝住她。
“吹冷风?”牧白挑了挑眉,不解的问:“为何吹冷风?”
思源看看纤荨又看看牧白,深悔自己一时失言,若真坏了主子的事可就百死难辞了。纤荨本欲岔开话,心里又实在不想扯谎,正为难间,牧白已将汤匙放下,长眉微蹙,直望着她们,半晌方道:“你们有事瞒着我?”
书瑶看牧白真恼了,思源夹在王爷王妃中间定是难说话,只得跪下道:“殿下息怒,”她咬唇望了望沈纤荨,又低头:“这几日,是奴婢和思源一起陪着王妃出了府,今日许是风大了些,奴婢一时不查,叫王妃感了风寒……”她话还未说完,思源也跪了下来,眼泪汪汪的道:“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
牧白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丫头,“你们既然都不想说,那定是你们闺阁里的事情,不说也罢。”她自己揉了揉额头道:“近日外头事忙,我脾气差些。你们都起来吧。不必这么一惊一乍。”
纤荨走到她身旁给她捏了捏,又道:“都是我贪玩惹出来的事,爷别气了。这菜也凉了,思源让厨房换几个热菜上来。”
一折波澜渐渐掀过,次日一早,周牧白先在正堂分派了几项事物,沈岩沈岚并几个幕僚领了差事各自去了,又有城防二郡的郡守前来拜见,待得打发了他们,阖州州牧又委派了主簿到府请她往工事处商讨些时宜应对,总是忙得一起紧接一起。
城防的工事修整进行得并不顺利,尤其城墙藩筑,延误是不敢的,但怠工者时有。吏部属官奉命勘察,城砖多有不合制治,工部依据当地矿产冶炼所得完善烧制过程,就连章敏之许攸辞都被下派到冶炼场中督办城砖一事。眼见来阖州已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