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看不出那人年纪轻轻,手无缚j-i之力的书生,居然一瞬有那么大力,能从两个成年壮汉手中挣脱,离着那殿内的柱子又近,是以根本无法立刻拦住他。
“泙儿!泙儿……”兰澧根本站不稳,从丰邪怀里跌落,便艰难地朝着兰泙的方向爬去。丰邪脸色y-in沉难看,没有去扶兰澧,只是快步上前,扶起兰泙,试了一下呼吸,顿时心便沉了下去。
“你们这两个废物!”放下兰泙站起身,丰邪狠狠在两个军士身上踢了几脚,朝门外怒喝道:“来人,把他们拉出去砍了!”
“是!”门外立刻便有如狼似虎的甲士一拥而入,提着两个壮汉便往外拖去,殿内一阵喧哗,夹杂着两人的惨呼求饶声,但很快,那声音便渐渐远去,消失了,殿内又安静下来。
“泙儿,泙儿……”这时,兰澧已经摸到了兰泙的身体,想要抱起他却没有力气,颤着手俯在他身上,不死心地试着兰泙的呼吸和脉搏,双目赤红,头发都散开了,往昔的冷静、睿智和沉着似乎一瞬间消失殆尽,身体颤抖着,单是一个背影都浸满了哀伤和绝望。
“泙儿你这个傻孩子……”兰澧终于停下手,看着手心触到的血迹,满面凄然,眼泪一滴滴滚落下来,脸上的生气也似乎随着眼泪慢慢流失了。
“罢了,罢了!”兰澧突然长叹一声,惨然道:“泙儿既然不愿我受要挟,那又何谈什么忍辱负重,不过是笑话罢了!”说完,居然以头抢地,直直地撞了上去。
“兰澧!”丰邪已经走到殿中央,一直牢牢地盯着他,有了兰泙的教训,自然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这时候看到兰澧的动作,便急忙冲了上去,一把将他扯起来,反手一掌劈在他颈后,兰澧身体一软,便失了知觉。
看了看怀里人惨白的脸,丰邪的脸色y-in沉得如同夏季的雷雨夜,y-in云密布又电闪雷鸣。看了看脚边血泊中的兰泙,丰邪沉吟了一下,沉声道:“来人!”
“是,丞相。”
“把公子泙抬下去,好好殓了。”
“是!”立刻便有两个甲士上来拖了兰泙的身体便走。
“等等!”兰洲这时突然急急出声,快步走上前来。丰邪打了个手势,两人便又停了下来,一齐跪下听吩咐。
“丰丞相,兰泙是我衡国王族,可否让与孤安置。”兰洲带了点讨好的意味低声道。兰澧便也罢了,毕竟这次秘密召他回来,过后找个由头便是。兰泙是兰澧的儿子,一直居于宫中,如若被草草葬了,传出去恐怕国内会大起波澜,毕竟兰澧在朝势力还未全然拔除,这时候还是小心为妙。
丰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道:“当然。”本来也只是想试试这个衡国主到底有多蠢而已,看来还并非蠢得不可救药。随手挥了一下,那两名甲士已经放下兰泙,躬身退下。
“谢丰丞相。”兰洲的额上似乎都有冷汗滴了下来。
“衡国主太客气了。既如此,丰某这便带着兰衡君告辞了。”丰邪一笑,也不见礼,转头便抱着兰澧朝着殿外走去。这样的国主,这样的国家,现在又没有了兰衡君,哼,被曦国所灭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丰,丰丞相……”后面似乎又传来兰洲犹豫不决的声音。
丰邪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轻笑一声道:“丰邪此次出来时日已久,三日后,丰邪自会前来告辞,自笃城启程返回曦国。”顿了一顿又接着道:“西州三十六县即已划归我国,边境自然也会休战收兵,请衡国主放心。我曦国与衡国日后自然长久和平,世代交好。”
说完,朝着兰洲微一颔首,已经转身大踏步朝殿外走去。
所有人各怀心思,盘算着各自的利益,都没有注意到被平放在殿中央的兰泙的右手小指突然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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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下榻的国宾苑,已是华灯初上,丰邪径直抱着兰澧进了自己住的主殿。
国宾苑地处衡国王宫东北部,属于王宫的一部分,地势颇高,如若登上苑中小丘凉亭,可以俯瞰王宫大部景观,只有地位最高的大国来使才会被安排到此处入住。
虽然丰邪开初是秘密来到衡国,但是如今既然大事已定,加之随他来笃城的军士一万——这是一个对双方来说都可以安心的数字,一直驻扎在外城郊外,丰邪便以曦国来使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入住国宾苑朝仪殿。
“你们都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