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时年当然也想到了这方面,但在他这里,这个显然不是最重要的,他更在意的是吨吨要找个合适的老师,谢半石所能带给吨吨的资源显然是赵原初不能比的。
陈安修多少了解一些章时年,就接着赵原初扶谢半石上卫生间的功夫,低声和他商量说,“要不这件事让吨吨自己决定吧。他现在也不是没有判断力的小孩子了,再说老师是给他找的,他应该有自己的发言权。你以前不是也说过孩子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见吗?这个也不牵扯是非对错的问题。”
章时年历来和陈安修的教育观念有些差别,在他的观念里,不管是兴趣爱好,学习还是其他方面,只要做就必须做到力所能及的最好,而安修则更倾向于,只要孩子没原则x_ing的三观问题,心态积极,健康快乐最重要,其他的都是在这个基础上的延伸。就像现在的冒冒,两岁多了,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更别说像其他孩子一样早早学门才艺。好在吨吨是个自制力很强的孩子,他虽然感情上依赖安修,但x_ing格却更肖似章时年,所以至今为止,两个父亲在对待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并没有出现太大的观念差异。
这一次章时年并不想轻易妥协,但他必须承认安修的话说的也对,吨吨是有自己判断力和主见的年纪了,比起一个老师,孩子的x_ing格养成显然更重要,“吨吨,这件事,你自己来做选择。我们这次不c-h-a手。”
吨吨微微愣了一下,又很快点了点头。
谢半石借口去卫生间显然也是要留给他们一家商量的空间,他和赵原初是大概五六分钟之后回来的,这时候吨吨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所以当谢半石再次问起他的时候,他很诚恳地对谢老道了谢,但表示仍旧要拜赵原初先生为师。
比起谢半石,赵原初显然更惊讶,他现在在画坛上虽然也算小有成就,但是和老师是不能比的,所以在他起初的观念里,老师如果主动开口,陈家父子必然不会拒绝,况且他在最开始收徒的问题上还有所犹疑。于是从进屋到现在,他并没有在换老师的问题上多加解释,因为他知道结果是必然的,过程其实并不重要。特别是当他见到章时年后,他不认识这人,但气度不会骗人,这是一个上位者,而一个上位者通常不会太在意一个陌生人的感受,特别是与本人的既定利益有冲突的时候。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眼中这个有些孤傲的孩子竟然会愿意选择他。不管这个孩子的初心是什么,这份尊重他收到了,但现在是他无法答应,他能看出老师对这个孩子的看重,他并不想让年迈的老师失望,“我起先没立刻答应收徒,也是考虑良多,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近些年身边事务繁多,所能留出的专门辅导学生的时间并不多,加上秋阳很长一段时间还要留在绿岛上学,在时间的安排上恐怕无法很好的配合。谢老则不然,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谢老这两年一直住在绿岛,秋阳过去方便,另一个就是老师的水平是我所不能企及的。”
人家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就是委婉地拒绝了,吨吨也不好再说坚持拜他为师。陈安修也知道再纠缠下去恐怕只会惹地谢半石师徒俩都不高兴。
谢半石并没有太多规矩,喝了吨吨的敬茶就算是收下这个徒弟了。倒是赵原初,主动提议说想让现今在北京的师兄弟们一起出来吃个饭,老师近二十年没收过徒了,现在又得个小徒弟是喜事,值得庆贺,大家出来相互认识一下也是个见证。当然他没说出口的是这个恐怕也是关门弟子了。老师这个岁数以后再收徒弟的可能x_ing就很小了。
他说了这么多理由,谢半石自然是同意的,另一个也是因为他年纪大了,孩子才十四,以后少不得要师兄照拂,早点认识一下也是好事,不过赵原初不好说的话,谢半石自己说出来也没什么压力,他很明确地说这个就是关门弟子。
关门弟子历来被人看重,尤其是谢半石的关门弟子,这么一份多么大的荣耀,经赵原初的口说出去,不到一天的时间,不说整个北京的书画界,至少在谢半石的那些徒弟徒孙中已经引起巨大的轰动,他们相互猜测着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运气得了谢老的青眼。谢半石的名气和地位摆在这里,几乎每年都有人通过各种渠道和人脉想拜入他的门下,这里面不乏一些已经成名的画家,爱好此道的权贵子弟和名门淑媛。早年的时候,他还会留下几个加以指导,但是到了晚年,除了经常来往的老朋友,他几乎很少见外客,更别说收徒或者指导了。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默认谢老不会再收徒,转而将目标对准谢老的那些徒弟,谁知道临了临了,竟然会杀出这么个大号程咬金。
这事在此后的几天里进一步发酵,大家将画坛上成名且有意透露过想拜谢老为师的画家细细筛选一遍无果后,于是更倾向于这个程咬金的背景定然非常深厚,连谢老都无法拒绝。特别是后来又隐隐传出这个关门弟子还很年轻的时候。大家都更相信后者了。要不然就谢老这辈子的资历,就是个绘画天才站在他面前也不一定能入他的眼。
说起来这件事虽然轰动,但还是局限在书画界的范围之内的,陈安修和这些人素无来往,对这些事全然不知,日子倒和平常一样,没什么不同。在这期间,卫林邀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