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接下来的事情要忙,陈安修可能愿意在这里多住两天,不过赵原初提议的聚会就在眼前,他们也不好真的袖手旁观,虽然人家当时说的是师兄弟的小聚,但谁都明白这也是一次半公开的拜师宴。他去帮着选的场地,又跟着和酒店商定菜色和具体布置。陈安修本来以为就是师兄弟们的话,人不会很多的,最多两桌就可以了,直到和赵原初碰头了,才知道来的人真不少,大概得有五六十号人,这里面包括谢半石多年的一些老朋友,不仅是书画界的,还有一些其他行业和文化界的朋友,此外就是徒弟徒孙们,聚会那天,恰好陶瓷博物馆那边的画展也结束了,好多人都想过来凑热闹。这是件好事,没道理将客人推拒到门外,赵原初就都答应了下来。
说起画展,他在那里帮了一天忙,后来也没去过,最后一天的时候,他和吨吨就去了一趟,可能赶上周末又是学生寒假的原因,人还不少,他遇到了两个那天认识的朋友,交谈起来了,对方才知道原来是他儿子喜欢画画,陈安修纯粹是被他们拉来做了一天白工,他们其中一个还是在校的大四学生,脾气爽朗,并没有太多所谓艺术家的冷傲个x_ing,见吨吨还是个小孩子,又主动邀请吨吨改天到他们画室去玩,他们可以给免费辅导一下。还是陈安修说过几天孩子要回绿岛开学,他们才作罢。
说着话拜师宴这天就到了,陈安修是早早过去帮着赵原初夫妇张罗和接待客人,章时年带着吨吨是稍晚点到的,不过他们到的时候人也不算多,他们的到来虽然引起了注意,但更多是因为外貌的原因,大家暗地里赞一声这父子俩真是顶好的相貌,又接着三五一群继续猜测这次谢老到底收是个什么样的关门弟子,并没有对他们俩的身份深究太多,毕竟这次来的人,也不是彼此都认识,看见个眼生的也属正常。
谢老大概是十一点左右的时候由一个徒弟陪着来的,陈安修就在门口,远远看到了,赶忙去扶他,他也没拒绝,他一进门,很多人都起身和他打招呼,但目光都不自觉地向他身后望去,大家都想见见那个传闻中的关门弟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是引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见到人。
那些年纪小的徒孙再怎么着急,也不好当面问谢老,但谢半石的那些朋友就熟络多了,不等他坐稳,就问道,“你那小徒弟呢?怎么没跟着一起来?不是说今天要带来给大家看看的吗?”
谢半石早就看到吨吨了,刚才他一进门,那个孩子就起身了,不过是他身边围着的人太多,那个孩子就没硬挤过来,这会人群散开一些了,他朝着人招招手。
大家不自觉地就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他们先看的是章时年,三十多岁,说是年轻也可以,不过看这人通身的气派实在不大像爱好此道的。但人家就是能说动谢老收徒也是本事,就在大家猜测、疑问、好奇和打量的目光中,一直站在那男人旁边的孩子迎面走过来了,而那个男人只是拍了拍孩子的肩膀,根本没跟着过来。这时大家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虽然太过惊悚,可眼下最接近现实。
“老师。”如果吨吨的这声称呼,有人还怀疑是自己耳鸣听错了。那江独峰接下来的大嗓门就不容人怀疑了,“我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个孩子叫陈秋阳,是老师新收的关门弟子,也是我和致飞他们的小师弟。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宴会厅里足足安静了两秒,才有陆陆续续的掌声响起来,接着是大家的道贺声,能来此参加聚会的,不说各个是人精,但也很少有那不通事理的,既然人家谢老都认了,黄独峰张致飞这些画坛泰斗都能公开喊一声小师弟了,他们心里就是有再多的疑惑,也不会当面表现出来的。不过这哪里是年轻,简直是年幼,个头虽然不矮,但那脸和声音分明就是个还没到变声期的孩子,目测也就十二三岁。
这次吨吨除了拜师之外,也见过了几位师兄,谢半石的这些徒弟并不是都集中在北京,还有好几个在国外的,因为时间的原因,这次并没有赶回来,但听说老师收了关门弟子,也都托人准备了礼物。在北京的就三个,最大的张致飞今年七十二了,赵原初算小的,也将近六十了。除了吨吨以外,谢半石二十几年前收的那个徒弟齐善也小五十了,他是从杭州专程坐飞机过来的,他来的晚了,大家已经上桌坐下,他过来知道是吨吨,就拉着笑说,“这二十年了,我还以为我才是那个关门弟子,没想到老师在这里等着我,不过老师眼光一向高,小师弟必定是好的,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