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时他面色雪白,嘴唇都开始抖了,一言不发,死死地瞪着我,吓得不轻。我忍不住抱着他肩哈哈哈大笑起来,近日胸中所积攒的恶气全散去了,现在再看付九,怎么看怎么可爱。我又抬手饮了一大口酒,接着把酒坛递到他嘴边,豪气万丈的说道:“在我们丐帮,同饮一坛酒的就是好兄弟,你饮了这酒,从此与我江琼生死不忘,他日有难,江琼为你赴汤蹈火!”
他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就像朦胧的月色被风吹皱了,也像露水从嫩绿的枝叶上落下来,我实在难以形容这一刻的他是多么开心,我看了是多么欢喜。
他接过了酒也学着我的样子大饮一口,前衣襟都湿了。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似乎奇怪我在笑什么,我说,我笑你不会喝酒,衣服都弄湿了。他有些气恼,扒开了领子。我说这怎么够,男人得光膀子打赤膊喝酒,我教你。然后就伸手就要剥了他衣服。他躲闪着不让,但我今天力气出奇的大,大概是喝了酒激发了功法,我觉得我现在无所不能神勇无比,别说扒他衣服,就是给他扒光都不在话下。
扒了他上衣后,我俩又喝酒,今天的酒就着月色饮下格外醉人,他一口我一口,都喝了不少。
醉意上涌,我问他,你可看过完整的丐帮完整的的降龙十八掌?他说是没有,这就引来了我的兴致,我说我给你耍耍!
说着我就站了起来,运功提气,对着空气一串连掌,震得水珠和发丝全都飞了起来,最后一掌亢龙有悔,水汽和内力结成的龙头向月奔去,漂亮的收势,这套掌法打得我自己都满意。
再回头时,发现他呆愣愣的,被我丐帮武学深深所震撼。我得意洋洋的搂过他肩膀,说道,如何如何,哥哥厉不厉害,以后我罩你啊。付九面色微红,点了点头,盯着我看了半响,说,那你也看看我天策府的战八方。
说着他随手拾了木枝,一套枪法奔腾而出,这招我接过几次,确实第一次由旁观的角度来看,整套动作做起来威武有力,又不失美感,银光闪闪连成一圈圈银色的环影。他面容逆着月光不清,眼睛却亮的出奇。恍惚间我几乎听到了千军万马的奔腾。天地间似乎就剩那么一双眼睛,闪的我几乎睁不开眼。
我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得格外有力。
一套枪打完,我连呼过瘾,抓过他开了另一坛酒,对饮起来。
喝到后来的事我记不大清,觉得似乎是酒都喝完了要回去,我还要拉着他飞,他怎么都不同意,被我缠的没办法了,他干脆拉着我手从背面环上他的脖颈,颠了一下把我背起来就走。我在他背上一直絮絮叨叨的跟他说话,他好像一直耐心的回答我到我后来迷迷糊糊分辨不出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了。反正醒来时是在他房间,他被我挤在床脚,头被我像酒坛一样抱在怀里,双腿丢在床外,鞋子都没脱。
我俩睁眼对视之后尴尬无比,此后直到我伤痊愈,他都没再主动爬上房檐找我喝酒。
……
……
我在天策府中耐心观察数日,上上下下找过不少人攀谈,倒是抓住了一些线索。现在雁门关战事吃紧,每每逢上重要战事,总会被狼牙军知晓,屡破围城。这其中必定是有细作在捣鬼。我与付九几次商讨此事,付九说这细作在天策府蛰伏已久,想来身份不低,而且他行事十分小心,付九身为天策府中人也抓不到一点把柄。
“想不到江兄为战事如此上心。”聊着聊着,付九感叹道。
“同为大唐子民,国不安定,君山何在。”我说,“洛阳城数月来风雨飘摇,百姓日子很难过。”
付九眼中满是感动,“你之前在城外也是为了打听细作之事吧。”
“也没那么高尚,”我看着付九,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也想顺便赚钱的。”
“抱歉抱歉,我一直以为丐帮弟子是乞讨为生呢。”付九凑过来,“江兄你和我想的很不一样。”
我看着他问道:“哪里不一样?”
“寻常丐帮弟子是小老鼠的话,江兄就是隼了吧。”他比划着,“又会飞,身手也好,赤子心肠。”
我被逗乐了,心想你着这话被“寻常”丐帮弟子听了可能要挨吨,“那阿九觉得自己像什么?”
“一匹里飞沙!”
闻言我忍不住低头在地上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
“你的脸。”
笑闹一番,我定了定神,想起一个计划要与付九商量。付九附耳过来,我与他讲解一番。
“如何?”我问。
“不行,”付九眉头紧锁,“这对你太危险了。”
“可这个办法是最可行的,而且代价最小。”我说。
付九还是摇头:“不行,我不同意。这事要是有一点点差池,你性命不保。我不要你那么冒险。”
这话听得我有些感动,付九今年才十七,小我两岁,言谈还是少年心性。他是真的担心我安危了,才会这么反对。可这办法确如我说,代价最小,事成不必多说。万一没成,也不过我一人性命堪危而已,牵扯不到旁人。
付九见我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