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爹、有德,这位就是昨个儿到我家借宿的老神仙,老神仙道术可厉害着咧,我看有德这病吃了这么多年的药,也不见好,便请的老神仙在他临走之前来看看有德,或许有点帮助哩!”狗娃儿得意洋洋对着张猎户父子说道。
这厢虬髯客接下话茬:“徐某人应沈家小子之邀也算是想略施绵力,也别说是什么神仙长神仙短。”
“我是这鹤鸣山下的修道人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对于这些小病还是有些把握的。张老爹,我观令郎面向,似乎从小就气血缺乏,所以如今一直都体弱多病,是否确有此事?”
张猎户一听忙答道:“回仙长的话,我这儿子也是看了许多郎中,都说是先天血气缺乏,药石根本没法根治,近日偶遇仙长,求大仙发发慈悲,救救我儿子吧!”
说着便要一改刚才的木讷,似是要哭出声来。
虬髯客笑了笑说“无妨,徐某我便写上一帖药,张老爹你按照此方抓药,给贵公子连饮一年,并将我这九道符箓化水喝下,待到一年之后便可与常人无异。”
说着虬髯客立时从怀里抽出几张黄符,而后又从怀里取出纸笔,写下药方。接着便将这些都递给张猎户。
回过头望了一眼狗娃儿说道;”“沈家小哥,我这做法你看是否满意。”狗娃儿已不知道如何言语是好,只得连连点头。
听得儿子的痼疾有了根治的可能,张猎户一把抱住有德和狗娃儿,已是泪流满面。
而虬髯客大笑着起身,也不顾一方激动地拥抱在一起的三人。
早间的甘州城后山之上,下了一场小雨,雨丝纷纷从天空里慢慢垂落下来。
老沈头再三留阻虬髯客,让他待到这场久违的秋雨过境,再行离去。而那虬髯客只是笑笑,将那顶大斗笠戴在头上,压了压帽檐,微微迈出一步,身子便已走出了几十步的距离,狗娃儿躲在柴门之后,却隐隐听到在这风雷之声里,那位洞庭过客大声念着诗句。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悠悠的声响渐行渐远,如同这场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老沈头拍了拍狗娃儿的肩膀,招呼他将柴门关上。
如同彗星一般,这个虬髯客便消失在少年的生命里。只有他念得诗句,狗娃儿多年以后想起,也是心潮澎湃无法自已。
狗娃儿躺在床上,在脑海里把那一招一式演了一遍又一遍,心中却是难以压抑那种激动的情绪,恨不得马上耍上一套来看,实在睡不着这觉,狗娃儿便抓起自己的麻衣,下午就悄悄溜出了院子,直往这甘城的后山上去了。
少年先去了朱猿所在的山洞,除了多了些许古籍以外,这里一如童子刚发现的时候。洞中的大石上铺满了干草,左近放了些许草叉与铁铲,距离洞口不远处,挖了个方丈大小的坑,夜里烧上一堆小火取以光明,而秋冬之时,尚也可以拿来取暖。
狗娃儿到了山洞之中,却发现朱猿并不在,而篝火早已熄灭许久,狗娃儿百无聊赖地翻了翻放在地面上的书籍。
却是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只是觉得这些书本与之前在城中所看的那些书的材质相比更要老旧一些,但似乎印刷更为讲究十分。
狗娃儿把每一本书都翻了个底朝天,书页之间也没什么画儿,于是便索性走出洞外。在前面的平地上,耍了两套锻体的功法。
而不远处平日历,与狗娃儿和朱猿游玩的鹿儿和刺猬也都挤在一旁,似是在为狗娃儿打拳助威呐喊,他一拳一脚将这套拳演了两遍。
等他收功之时,方才发现自己已是大汗淋漓,童子趺坐在地,对着不远处的鹿儿说道:“鹿儿鹿儿,你可见着我家猿儿哥了?”鹿儿似乎是听不懂人语,还痴痴傻傻地站在原地。
狗娃儿看着好笑,于是便从草丛里,拾了条垂落在地的树枝,一使劲儿投了过去,满以为可以砸个正着,那鹿儿却提前前蹄一脚把那树枝踹到一边,紧接着还十分生气地蹬了蹬腿儿,引得狗娃儿一阵愣神。
童子稍有了些力气,便脱了衣服探着脚入到小溪里。农家的孩子要说读书的本事自是不会,但这上树下水的行当,却是再精通不过。
狗娃儿下水自然也不忘捞些鱼儿,这季节的鱼儿吃饱喝足,饮的是这树上的桂花酿,吃的是这垂落于地的百花香,端得要醉在水里。
于是不仅长得膘肥体壮,更是痴痴傻傻,狗娃儿一连抓了几条,分给树上一直望风的猞猁几条,其余的便拿小刀给他开膛破肚再去了鱼鳞,就穿在树枝上,接着狗娃儿挖出一条壕沟,取了火石升起一堆小火,将这鱼串插在火上就着小火烹着。
而自己又潜回水底继续悠游,伴着秋季降临,这天气已然一日比一日凉了,这小溪里的水若是你不奋力游泳,自然还有一丝丝凉意顺着五脏六腑渗入心头。
待到狗娃儿游得乏了,便上了岸,随意抖了些水,站在火边把身上的水渍烘干。童子把烤鱼拿了起来,双指一掐从整条滚烫的鱼上取了一片下来,放入嘴里香味扑鼻。
狗娃儿确认这鱼儿已经熟透了,抬起手便想要招呼朱猿一起来吃,可万物俱寂,无人应答,童子环视四周,却发现朱猿还未回来。
说起这些日子,狗娃儿早已习惯了朱猿的陪伴,哪怕这个傻大个儿并不会说话,可他也早已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