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久,才见叶邵夕缓下剑势,收剑入鞘。不知为何,他放下长剑之前,又缓缓摸了摸剑鞘,才重新放回。
“呵……”他望着那剑鞘出神很久,才低头一笑,轻发出“嗤”的一声。
他像是很累,难以言喻的疲惫。
恰在这个时刻,叶邵夕的腹中忽然一动。
难道说母子连心,母体与胎儿之间,总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让他们心有灵犀,默契相通?叶邵夕不知道,但怎么就这么巧,偏偏这个时候,腹中的胎儿像是感受到他的不郁似的,担心似的动了动,动作不大,却足以让叶邵夕精神一振。
这样一个小生命孕育在叶邵夕腹中,虽然微弱,但足以让他在这世事无常的沉重与无可奈何的悲伤之中,找到了一处难得休憩身心的场所,在这里,只有他,和他腹中的骨肉。再没有别人。
“乖……醒了?”
叶邵夕就算愁绪如麻,就算满目萧然,就算在人世当中挣扎得多么不伦不类,窘迫不堪,但只要想到自己腹中还孕育着这么一个小生命,他脆弱,他单薄,他与自己骨肉相连,血脉相通,那么这一刻,不管要叶邵夕再承受什么,都不重要了。
“睡得好不好?这么贪睡,以后怎么跟爹爹浪迹天涯,闯荡江湖呢?”
他有意似的,笑话他,温情脉脉。
“想不想出去走一走?”
“陪爹爹出去看夜色?嗯?”叶邵夕笑了笑,深刻的眉尾处被光晕打得虚幻而迷离,朦胧得像镀上了一层金光,看起来好不真实,模糊到一触即碎。
他一边说着,一边撩开大帐走了出去。
这夜月朗星稀,天空很干净,没有一片多余的云彩,叶邵夕也唯有在此时,才能让自己漂泊荒芜的心暂时宁静下来,不去惦念前尘,也不去思考未来,抛掉心头所有的烦恼与畅,单单只享受属于他父子二人的,难得惬意悠闲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