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见。
好似隔了几多时光,薄湄再看詹时,眼神无瑕,没有了夕日的半点眷爱。
“怎么想起来穿长衫了?”
“想穿,就穿了。这些天在北方,天天穿那身制服,现在,我想穿长衫,无拘无束,松快一些。”
吴洱善这时落了座,她不晓得薄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倒是想到了“老婆如衣服”这句话,薄湄嫌制服约束,现在她脱了,就去穿别的了。
“我有点饿了。你们呢。”
薄湄的眼神从詹、吴及满脸轻蔑之色的詹半泓脸上扫过去,她是真的饿了。
“好,没意见,我就先动筷子了。”
薄洄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能吃。
“我想三位请我们姐弟喝早茶,不是为了毒死我们吧?”
薄湄笑了,夹了一只煎饺放进醋碟内,咬开之后,她满意的说:“虾仁真嫩。大家都动筷子啊。”
那虾饺的汁水在薄湄的口腔里流转,她擦了擦唇角,詹半壁也动了筷子,吴也开始吃糕。
从薄湄进门起,詹半泓就觉得她今天装束又是一出美人计,死到临头了,端出来的架子无比淡定,恐怕那长衫之下藏着一颗瑟瑟发抖的心。
五人的早茶原本应该谈笑风生,奈何气氛诡异,薄湄只吃,薄洄则一边吃一边关注周围的动静。
詹半壁是狡猾的,她坐在背后靠屏风的位置,偏偏把靠窗边的位置留给了他们姐弟?
怎么着?难道她要逼着姐姐跳楼才甘心吗?
“看来你是真饿了。还有好多东西没上呢,你不要吃得那么快。”
詹半壁开口时,薄湄咽下了一口参茶,她看着她,说:“我当然知道好戏在后头,可是我不想在外面多停留,我想打包回去给我的两个女儿吃。”
“薄湄,她们还没长牙,眼下只能喝奶,旁的是吃不下的。”
薄湄笑着拍了拍额头,“看我,都糊涂了。”
早茶还要继续吃下去。
詹半壁摆了摆手,头盘撤了,第二轮上的,都是一笼一笼刚蒸熟的。
香气寥寥,将刚吃了一分饱的薄湄熏得食欲蹭蹭往上涨,她素手扇了扇,那香气就往鼻子里钻,她揉了揉鼻子,便开始大快朵颐。
詹半泓见她吃得这样香,再次在心里冷笑道,吃吧,做个饱死鬼上路,今天就让你好好投一回胎,往后就好好做个玩物才是正路。
他看了詹半壁一眼,此时,有一名西装革履的特工进来了,在詹半泓耳边说了句话,詹半泓又告诉了詹半壁。
詹半壁点了点头。
薄湄吐掉了骨头,她看了一眼詹,詹冲她笑了笑,礼貌而疏离。
薄湄的心突然揪了起来,她感觉这笑容里满是危险。
与此同时,吴洱善也冲她笑了笑,和气而谦让,她伸出筷子来,又给薄湄夹了一块黄金酥。
薄湄顿时没了胃口。
她抓起热帕子擦了擦手,站起来道:“我吃饱了,谢谢你们的邀请,我得回去了。”
“吱呀”“吱呀”“吱呀”
这茶室靠走廊的小竹窗全都被关上了,门也被关上了。
“你们要做什么!!”薄洄站起来,他先是将薄湄拉到身后,后又向詹半泓发出了突袭,一个锁喉过去,他就扼住了他的喉咙,詹半泓也不甘受制于人,两人不消片刻就打了起来。
这时候,窗户也关上了。
茶室内严丝合缝,薄湄后退了两步,她望向詹半壁,“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是什么意思。”
薄湄靠在窗边,詹半壁靠在竹椅上,轻轻的说:“你如果想向窗外的雇.佣》兵打求救手势,我不拦着你,那么,我的人向他们下手时,你也不要哭着求我,好吗?”
“詹半壁!昨晚是我放了你!你现在怎么能这么对我,你究竟要做什么??”
薄湄愤懑极了。
詹半壁弯起嘴角,“你真的以为区区过百的雇.佣>兵能要了我的命?薄湄,你在我身边这么久,对我的了解,好像还是不那么够。”
吴洱善站起来,她打了个响指就叫来了两个人,将厮打中的詹半泓和薄洄分开,又两个人扭着薄洄的膀子,将他的脸摁在餐桌上。
“放开他。”
薄湄望着詹半壁,詹半壁为难的摇了摇头,“你们两位都是国家的罪人之后,政.府宽宥你们,才让你们苟、活、于、世,没想到二位不惜福,居然在南方屯兵玩?这下,我也帮不了你们。”
“放开他。”
薄湄的眼神有雷霆之怒,只可惜在詹半壁看来无关痛痒,她眼神微微示意,又一名保镖就摁住了薄洄的胳膊,“咔哒”一声,薄洄痛哼一声,他啐道:“詹半壁,你可终于露出真面目来了,可喜可贺。”
“薄洄!”
“姐姐,你不用担心,脱臼而已。没什么事。你走,不关你的事情,不用管我。”
薄洄明明疼得一脸冷汗,薄湄望着詹半壁,她低声道:“詹半壁,你放了他。”
“薄湄。我不能放了他,我也不能放了你。私自屯兵,这是叛.国大罪。我这左肩的枪.伤,更是最好的证明。”
薄湄此时觉得整栋茶楼都悄然安静下来,刚才的人声鼎沸就在这顷刻间荡然无存,她朝街道上看去,人全都不见了,整条街都戒严了。
“薄湄,你就向半壁道个歉吧,否则啊,这事儿恐怕揭不过去了。早晨总.理那边有人呈报了这件事。”吴洱善朝薄湄走过去,正要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