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转身,捉起酒瓶往杯子内倒。
他的双眼依旧兴致勃勃的追逐我的背部,感觉好像要烧起来。我不由的深深吸进一口气,舒缓自己莫名的急躁起来的情绪。
「您的酒。」
我把杯子递过去。
赵裕岷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对我笑了笑,打开手机边说边讲走进员工更衣室。
「你来干嘛?」我看更衣室的门关上,马上掉头问他。
谷元恒摸着杯边,淡淡的说:「你不是让我来看你上班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知道这里消费不低,你……」
我猛然紧抿嘴角,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说出这种莫名奇妙的话来,真不像我。
谷元恒指着酒杯说:「你调错了,这是『日落』,不过我只看见晚霞,没看见那个日。」
我一手拿过杯子,把酒泼掉,又放回他面前。
「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回家。」
「你不让我付钱吗?」
我和他大眼对小眼的盯着,真想一巴掌把他打醒!明明都穷得要跳楼,现在又来这里耍酷算什么?!
「你还有钱付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他眼神黯然一闪,拉出一个极其牵强的微笑,自嘲的说:「是喔,我连酒的喝不起了。」
我不由得闭了闭眼,轻轻吁了一口气放松心情。从桌底的冰柜中拿出一瓶啤酒,打开盖子推到他面前。
「我请客。」
说完,我马上转身继续擦拭酒杯,虽然,刚才就已被我擦拭了大一半。
墙上的镜子忠实的反射出他的样子。
他看着镜中的我,我看着镜中的他,好奇怪的感觉……
「小悟悟,你又调错酒了。」赵裕岷悄悄对我说,「这真不想你,一个晚上调错了九杯,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就跟我说,能帮你准帮。」
我暗暗苦笑,哪里有什么麻烦,唯一的麻烦恐怕就是做在柜台前的谷元恒。他从店开门坐到现在差不多有两个小时,手中那瓶啤酒恐怕早就暖了。有他在,我似乎无法忽视他,继续做我平常做的事。
像被监视一样。好难受。
「呃,那个家伙在柜台前坐了快两个多小时了吧,会不会又是迷上你?」
我立刻瞪了他一眼。
「神经,快去送酒!」
我把酒杯往赵裕岷手中一放,推他出去。趁着他去和客人打哈哈,我对谷元恒说:「你回家好不好,你在这里我没法工作。」
「你除了卖酒,还需要做什么其它的吗?」谷元恒反问了我一句。
「我没有!」
我烦躁的说,今晚一直在调错酒,不是我心不在焉,而是因为他的视线,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谷元恒把酒瓶一推,站起来走了。
我却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迷糊。他就这样走了?
看着他走出大门,我才被柜台前不耐烦的客人叫回神来。
「喂,你倒底卖不卖酒啊?!」
「对不起,请问您想点什么?」我迅速换上平常的面孔,有礼貌的问。
「要两杯『月光礁岩』。」
……
夜开始深,酒吧里的人走了又进来新的,酒吧内永远都不会多过十个人。
其实最近生意都不是很好,原因是对面的『堕天使』搞了一个舞台,弄了几个妖艳的男舞星上台表演,还明目张胆的挂出了『女人勿入』的招牌,摆明了是个gay吧。虽然大家在表面说唾弃他们的这种哗众取宠的作法,但一到晚上,『堕天使』还是这条街上最热闹最红的酒吧。
和他们相比,我们这家的生意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虽然不是完全没有客人,但和他们那边挤到爆的盛况是无法拟比。
赵裕岷一边低声谩骂,抬起头来又换上一张笑脸迎送客人。
我还真佩服他这种变脸的功夫。
「小悟悟,今天你可以早走。」赵裕岷端回来几个空杯,对我这么说。
「这怎么行。」
「反正也没人,你走啦,早点休息,明天别调错酒了喔。」
他对我鬼祟的眨眨眼。
我正想说,他又冒出了一句,「对了,岳文遄那小子还在找你么?」
「没有。」
最近的确没有,他不是没有出现在酒吧吗?
赵裕岷低头喃喃了句什么,随即抬头对我笑说:「没什么事,你先回家吧。」
我看了看酒吧内仅有的三只阿猫阿狗,也就点点头。
换下衣服,我从后门走出,近秋的夜晚开始变冷了。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我漫步走出小巷,前面阴暗处隐约有人靠墙站着。可能是酒鬼吧。我不想招惹这些人,故意远远绕开。
但这小巷就是这么小,我刻意绕开也不过离他三四步远。
我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烟味。
不经意的微微瞟了一眼,那人扔了手中的烟向我走过。
我警觉的停下来,看向他。
巷外的车灯在眼前快速扫过,我看见他的脸,无奈的皱起眉头。
「你在这里多久了?」
「不久,你不是出来了么?」
我真是拿他没办法。
我无力的摇摇头,懒得跟他说,反正他这人是我行我素惯了,怎么可能会听我的呢。而且……我又算是什么,能对他说教?
「我们一起回家。」他跟在我身后,低声说。
身体莫名的微微一颤,我微微侧头就对上了他温柔的眼神。
太奇怪……
「谷元恒,你是不是发烧了?」
他愣了一下,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