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江宝儿在家的话,被言耒看到我和江宝儿长得一样就麻烦了。于是说道:“不能失礼了,我进去和主人打个招呼,你们都在门外等着,休要冒然进去。”
进了大门,是一个天井,两边是厢房,静悄悄的没动静。往中间的堂屋里去,屋子里好暗。
“啊——”
忽然,里面响起一声尖叫。
我闻声往里走。穿过堂屋,里头是一个比天井大些的院子。我扶着门框朝外探头,高声道:“有人吗?”
一间厢房里,隐约有些动静。我进了院子,向那间厢房跑去。
三层的石头台阶,我一步就跨了上去。偏巧这时,厢房的门突然打开,里面的人也冲了出来,我一头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痛啊!迎头痛击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揪住这个人的衣服,慢慢跪倒在地上。后面一个人一把抱住我,一只手掌拍拍我的脸,我勉强抬起头,依稀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蒙面人。看不清楚,只闻到他身上的很好闻的气味。
“夫人——”是言耒的声音,他大概进了前面的天井。
抱着我的这个人放下我,和身后的几个同伴一道,快速离开,消失不见。
“夫人!”
我坐在地上,身子趴在木头门槛上。言耒飞奔过来。
“夫人!受伤了么?发生何事?”
“没事,我没事。撞到头了,有点晕。”我挣扎着爬起来,撞得比想象的更猛,头差点抬不起来。我索性坐在门槛上,等这阵眩晕过去了再说。
言耒蹲在旁边,我问道:“言少尉,刚才有没有看到有人出去?”
“回夫人,属下自前门进入,并未看到他人。”
“还有没有别的门,可以出这个院子?”
言耒一指正屋和厢房之间的一条小小暗巷,说道:“那里应该有一道小门,通往墙外或是后院。这种乡下宅院,正屋的堂屋里,也有通向后院的门。”
“言少尉,我们进屋里看看吧。”我心里有点怕,但是怕事也不行,也不能就这样走掉。
进了屋子,窗子很小的缘故,里面很暗,我一步一步往里走。
突然,走在前面言耒蓦地转身,用身体挡住了我的视线。
“不要看!”他急促地说道。
我反而像接收到指令,条件反射地伸着脖子就往里面看。
言耒张臂抱紧我的双肩,再次说道:“不要看。”
我怎能挣得脱军中第一悍将?只得本本分分地问道:“有什么东西不能看啊?”
“尸体。”他言简意赅地回答。
我一抖:“尸、尸、尸。。。。。。尸体?”
那我不要看了。
虽然都是人的身体,但是活着和死了,差别是好大的。
“为、为什么会有尸体在这里?”我的膝盖在发抖,“是、是办丧事吗?”
“不是。是为利器所杀,刚刚死亡。共有两具尸体。”言耒像是老练的现场搜证人员,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冷静又冷酷地介绍案发现场。
“被、被杀?两、具?”小腿肚子一个劲地抽抽,我要站不住了。“谁、谁被杀了?”
“看外貌衣着,是两个年轻男子。属下未曾细细查验,不过。。。。。。”他并未再回头去看,只略略停顿了一下,“其中一人,瞧身形,似是个着男装的女人。”
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着男装的女人?”我有了不好的预感,“长、长什么模样?”
难道是江宝儿?
“面目染血,似已毁容,难以细辨。但瞧另一人,应是孙家的大少爷。”言耒有问有答。此人也真是了得,与我同时进来,只看了一眼,便已注意到这么多细节。
“赶快。。。。。。报警!”
我扯着言耒往外走,怎奈两只脚不大听使唤。第一次经历血淋淋的血案,实在是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
两条人命!刚才我听到那一声尖叫时,人还活着的。
太可怕了!凶手也极有可能把我捎带上的。
算我捡回了一条命。
“夫人休要惊怕,有属下在此,夫人且管放下心来。”言耒的双臂暗暗用力,我才发觉自己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怪不好意思的。一低头,看到自己的衣摆在脚背上抖着小波浪。
“我不怕。”我说道,“这是肾上腺素。”
出了这座宅子,马车和仆从都候在门外。
我腿软筋酥,奋力往车上爬,忽的发觉刚才停在宅子前的那几匹马不见了。
“刚才来的时候,门前分明有几匹马,现在哪里去了?”我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