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羽庭道:“不是累了,王爷。。。”
“怎么了?”
殷羽庭顿了顿,又轻松一笑:“羽庭想跟王爷随便聊聊,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李春秋饶有兴趣:“好啊,好啊。”
殷羽庭看着窗外,:“天气这么好,我真想坐在船上吹吹湖风,那一定很惬意。”
李春秋轻笑着伸手揽了下殷羽庭的腰:“殷六郎倒是会享受,本王怎能不奉陪到底。”
两人说罢来到人工湖,命看码头老家丁划来一条木船。李春秋先踏了上去,接着很自然的牵着殷羽庭的手将他带了过来。
湖面上波光粼粼如洒碎金,轻舟随水自由漂流。湖风吹乱了殷羽庭墨色的长发,一只洁白修长的手伸过来将那缕翻飞的黑丝别再耳后,离去时还有意无意的轻轻擦过他脸的颊。
殷羽庭的脸似被阳光掩映,竟有些微红,:“多日不见王爷,不知王爷忙些什么?”
李春秋微眯了眼,突然握住了殷羽庭的手,温柔的道:“我总觉得殷六郎对我过于恭敬,你以后对我亲切些好不好?”
殷羽庭连连摇头:“王爷,这怎么行。”
李春秋笑着反问:“有何不行?”
殷羽庭眉心微低,苦笑着道:“既然如此,王爷以后就唤我寄奴可好?”
“寄奴?”
“寄奴是我的字。”
李春秋大笑着揽他入怀:“寄奴不好,叫奴儿好了。”
殷羽庭只觉这叫法实在暧昧,半晌未语。错眼见李春秋正在凝视自己,他心中微动,面上却保持平静:“既然王爷喜欢,那就这么叫罢,”又道:“王爷还没有告诉我,这么久不在府中忙些什么。”
李春秋:“父皇的妃子又给父皇生了个皇子,这几日我正忙着给十三弟挑选满月宴的礼物。”
“十三弟?”殷羽庭皱了皱眉,那眉心的朱砂亦暗光频闪。他心中暗惊:银尘道士算的,果然不假!
“不错,父皇老来得子,对十三弟喜爱的不得了,所以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当然不能扫了父皇的兴。可是我选来选去,却选不出别出心裁的礼物。”
殷羽庭眼望碧绿湖水,沉默良久。
李春秋推了推他,:“奴儿,怎么不说话。”
殷羽庭这才淡淡的道:“十三皇子的满月宴上,王爷不仅不用送礼,最好连去也不用去了。”
李春秋大为不解,“不去?这是为什么?”
殷羽庭抬起眼来,长睫如羽,晶亮的瞳仁映着水光:“如今的朝廷,大皇子气势正盛,四皇子旗鼓相当。如果王爷想借着十三皇子的满月宴讨好皇帝陛下那只能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而已。”
李春秋反问:“可如果不去的话,父皇那里怎么交代?”
殷羽庭:“王爷下棋的时候可用过弃子这一招?”
李春秋:“弃子?”
殷羽庭:“是啊,弃一子而得全局。太子这个位子,王爷应该视它为弃子。”他说这话时,眼中有深黑的光阴翳的闪动。
“奴儿。”李春秋长叹了一口气:“你给我的第一个建议,就是让我放弃争夺太子之位吗?”
殷羽庭站起身来走到船头,修长的身影沉浸在夏日的光晕中,令坐在舟上的人眼前一阵晕眩。
远处传来了悠扬的琴声,又是那人弹起的宫商角徵羽,伴随着湖水拍打轻舟的声音,合奏成一曲美妙的弦歌。
“你觉得这琴弹得怎样?”殷羽庭似笑非笑,不答反问。
李春秋静静看着湖面,脸色暗淡:“很好。”
“你觉得弹琴人怎样?”
“也很好。”
“这样啊。。我听说在小后宫中最得王爷宠爱的人就是沈冰君。”殷羽庭回眸望住李春秋:“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李春秋冷冷回他一眼:“奴儿为何想知道这个。”
这时天色忽变,乌云叠堆,远处天角倏忽裂开一条白光,雷声滚滚而来。
“要下雨了,回去罢。”
………… ……
那日泛舟后不久,成王李春秋携带重礼参加了十三皇子的满月宴。殷羽庭听到消息,眉心的红痣闪了闪,并无一丝动容。
宴会上老皇帝宣布辍朝三日与民同庆,然后就带着皇后妃子去东都洛阳的夏宫避暑,将朝政全权交给大皇子李长平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