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仁慈的主啊!快将这些邪念从我的头脑中驱逐出去!
神父用手指紧紧攥住自己的法袍。
“女朋友?”斯科特尴尬地笑了一下,“的确,我还没有机会去交一个女朋友。如您所见,我过得并不好。对于街头的流浪汉来说,想要找一个可爱的女伴几乎是不可能的。”
“也许我们可以暂时先停一下,去楼上吃一点东西,然后再继续忏悔。你一定还没用过晚餐吧?”神父突然提议。
“不。”斯科特坚决地摇了摇头,“谢谢您的好意。让我们继续吧!我必须把我所有的经历都说出来。那些记忆已经在我心中埋藏得太久了。有许多谜题,至今我都没能找到答案。”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神父挺直腰杆,将后背靠在忏悔室的墙壁上。他突然意识到,他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对忏悔者本人产生了异乎寻常的兴趣。
我只是想要关心一下他。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也许只要几片面包和一碗汤,就可以让他好过许多。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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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特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我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好几天。母亲一再问我那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你一定是遇见了什么人,把这里发生的事全都捅出去了,你这个该死的野猫崽子!’她冲我咆哮。我坚持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在森林里迷了路,转了很长时间才找到正确的方向。我像以前一样天天干活。期间母亲开车出去了几次。显然,她并没有打听到什么对我们不利的消息。当我以为这一切已经过去的时候,我再次见到了爱德华。”
“那天,我正在擦三楼的窗户。我突然看到有个人影就站在房子外面。那是爱德华!我立即认出了他。他正在盯着我看。我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他还戴着他的牛仔帽,发现我已经看到他的时候,还冲我大幅度挥了挥手臂。我差一点从梯子上摔下来。一旁的窗帘被我扯掉了半幅,金属架子落在地上,发出哗啦一声巨响。我迅速躲到窗边,心脏就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很快传来了母亲的询问声。‘没什么。’我用虚弱的声音回答。但是母亲并没有听到,她还在楼下叫我的名字。我迅速逃离窗口,跑到楼梯那儿,冲着下面喊:‘没什么。只是一个窗帘架子掉下来了而已,我很快就能修好它!’‘你最好今天就弄完它!检查的人快要来了,我可不想被他找到机会克扣工资。’母亲警告我。‘是的,妈妈,今天一定修好。’尽管这样向母亲保证,但事实上在我拿来工具之后并没有立即开始修理。爱德华还在房子外面。我蹲在窗边,看到他在外面走来走去,就像是要寻找一个合适的观察角度。”
“我能怎样呢?或许爱德华会在入夜之后离开。我这样对自己说。然后不再理会一头掉在地上的窗帘架子,开始打扫房间的中央。我甚至不敢下去两楼,因为那里更加容易被爱德华看到。天知道我根本没多少活可以干,那天我的计划是擦一天的玻璃窗!我心烦意乱地从桌子上拿起一样东西,再放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最后,我弯下腰,悄悄走到窗台前,稍稍抬起头,借着夕阳的余晖向外看。爱德华还在外面等我。他看起来就跟从前一样。不,他的脸色比以前稍稍苍白一些。或许是因为外面太冷了?我想起那天夜里从爱德华额头上流淌下来的鲜血,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虚。”
“在光线完全暗下来之后,爱德华终于离开了。我观察再三,肯定他没有躲在房子附近,这才决定打开房间里的灯,爬上去修理窗帘架。我不打算把这件事拖到明天。不仅仅是因为检查人员即将到来,还因为我热爱这栋房子,由衷地希望可以永远让她维持最美丽的姿态。由于白天我在慌乱中扯到了窗帘,一根螺栓掉了下来,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小洞,发黄的墙纸被扯开了一角。我注意到,墙纸下面露出了一些奇怪的黑色符号。这既不像是文字,也不完全是图案,应该是某种类似符咒的东西,我在那本书上看见过差不多的东西。有什么人把符咒画在墙上了吗?我稍稍扯开一点墙纸,发现黑色的符号一直向各个方向延伸出去。我想了想,用胶水把墙纸重新粘好,然后用了一点石灰粉填补墙上的洞。等石灰粉干得差不多的时候,再重新把固定窗帘架的螺栓拧了进去。天衣无缝!我本能地朝窗外看了一眼。遍地的积雪反射出一片白光,在黑压压的树木之间,有一个人正拿着火把抬头看我。是爱德华!我急匆匆地爬下梯子,靠在墙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匆匆收拾起工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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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爱德华总是出现在窗外。他似乎没有敲门进来的意思,只是站在房子的后面,偶尔会消失一会儿,夜间还会点着火把逗留到很晚。有时候,他会凑近一楼的窗台。因为房子的地基很高,所以就算是他,也只能勉强踮起脚看到一点点屋内的情形。通常,我会在开始干活之前先确定他的位置,然后尽量避开可能被他看到的角度。但是我不可能永远不去底楼或是房子背面的房间,所以每天我都会跟他打上一到两个照面。”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虽然他现在的样子让我感到害怕,但是同时我也怀念和他一起在树林中游荡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