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疑惑,便赤脚下床,鞋袜也未穿,正打算走出去,却突然发现脚下触觉不对,不多说便把他吓了一跳。
待回过神来,心里又是一暖,那触觉软软,分明是那未断奶的小少爷。
他借着月光,摸索着把那小少爷抱上床,又去桌边打了火折子点烛,烛光昏暗,却也足够他看清小少爷的脸。
也不知怎地,那小少爷从小体寒,每到夜间必要做梦,梦里各种怨灵缠体,吓的他魂飞魄散。
但是自从与子明同睡之后好上许多,再也没有做些奇奇怪怪的梦。
小少爷翻个身抱紧被子,这个过程中还蹬了他一脚,真真是哭笑不得。
子明摇摇头,跟着上床,顺便把被子抢过来。
第二天一早,他便早早起床,洗漱完毕,留那小少爷独自躺在床上睡懒觉。
再过不久便是科举,他来京城便是想参加举科之试,顺便结交一些同行的游子,大家一起交流交流,于学问之上也是极有好处的。
家中贫寒,母亲又担心他来晚,便早早给他准备好行李,催着他赶紧走。谁料来早了三个月,早早的便没了铜板,身无分文,这才会给李林当教书先生。
索性李府的待遇不错,管吃管住,除了开始吃了点亏,后面倒是一帆风顺。
子明带着一本未读完的书籍匆匆出了门,他要去参加这届同行游子举办的诗词大会,以文会友。
诗词大会在醉仙楼举行,被一个年轻公子包了场,这位年轻公子甚是有名,不仅是才华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不嫌弃寒门。
所以子明才不想迟到,他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也没有文人的架子,又饱读诗书,在人群中还是颇有人缘的。
他到的时候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醉仙楼正中已经摆了一副对子,几个人聚在那里沉吟。
“难啊,难啊,当真绝对。”
“可不是吗,这句正着念倒着念读音都是一样的,难对啊!”
子明把视线投上正中的对联上,只见上联写了,‘画上荷花和尚画。’
“传闻此联是李正元公子从川东的一座山寺中请来,寺庙长老说此对是唐伯虎偶然留下的,唐伯虎临走前言,‘我走之后,若有人能对出此对的下联,此人必是当今奇才!’可惜至今无人能对。”
“连李正元公子也不能对?”
“可不是吗,此乃千古绝对也。”
几人越聊越起劲,已经把当时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子明对于画上的对联也有了了解,可惜他也一筹莫展。
人越来越多,大家也都是第一时间注意到正中的对联,此时纷纷聚在一起试对。
子明坐在角落,也在暗自琢磨。
李府,刚刚睡醒的李林小少爷打个哈欠催促随身伺候的丫鬟,“快点。”
他似乎想起什么,“对了,崔钰呢?”
他一向直呼子明大名,大名叫崔钰,字,子明。
“崔公子好像去参加李正元举办的诗词大会去了,说是以文会友。”他身边的贴身小厮立马狗腿的凑过去给他整理袖子上的褶皱。
“什么诗词大会,这些文人真会玩。”李少爷不以为然,他整理好仪容,正打算出去吃一顿,突然想到什么停顿了一下,“去把我爹的秋水山河图拿来,这群酸腐书生肯定没见过这等宝贝。”
小厮迟疑了一下,“少爷,这样不好吧,万一老爷……”
“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话。”李少爷一脚踹来,狗腿小厮石英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临到门前还回头看了李林一眼,满脸为难。
“李家小少爷大怒,拖了鞋就砸过去,吓的石英赶紧跑远了。
“回来。”刚走没多远,李家小少爷又把他叫了回去,“鞋给我捡回来。”
小少爷跳着脚,一蹦一跳的做到凳子上,一副大爷的模样。
石英小心翼翼的跑回来,捡了鞋子慢慢给他穿回去,又听了他的吩咐去拿秋水山河图。
画拿来之后,小少爷打开看了一下,石英连忙挤过去凑热闹,“少爷,看出了什么吗?”
小少爷半吊子,画旁的字十个有九个不认识,还不如石英,他恼羞成怒,“去扛一袋大米,围着整个林府绕一圈再回来。”
“啊!”石英大惊,却迫与他的威慑不得不这样做。
等他一走,小少爷合上画,一脸郁闷,“真是狗奴才,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把画卷了去,塞进腋下,饭也不吃了,一心想着跟那群土酸书生炫耀炫耀文采。
那群酸书生,仗着有几分文采,便看不起他这个没文化的人,李林也看他们不惯。
他也没有等石英,卷了画就走,在路边买了一份糕点,没吃完就扔了。
路人看到他连忙避让,生怕他欺男霸女,谁知李少爷眼光甚高,这种庸脂俗粉怎可入他的眼。
等他来到醉仙楼,醉仙楼的诗词大会已经开始,许多游子聚集在此,讨论的主题自然是唐伯虎题的那副上联。
“画上荷花和尚画?”李家少爷也首先注意到这副上联,“这不是挺简单的吗?”
他一出现就引起轰动,京城四少之首林小少爷谁不认识,都道他无恶不作,嚣张跋扈,欺男霸女,总之不是个好东西。
“你会你来。”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了许久也没对出个所以然来,就凭他不务正业的李小少爷。
“李公子莫要胡说,这副上联含有深意,还请李公子看清了再说这种话。”也有人不想李林侮辱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