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头,只见一圈涟漪散开,包子皮不见了!
方才撒了不少皮,瞬间全都失去踪影,想必是一条特别大的鱼。祝昀的心怦怦直跳,而湖底一片平静,似乎无事发生。
他鬼使神差般放下第二个包子,没有掰碎,就这么完整地放进了水里。
包子放在靠岸很近的地方,如果没有鱼吃,还能捞起来扔掉。等了好一会儿,包子依旧晃悠悠地浮着,无人问津。
祝昀愣了愣,突然福至心灵,慢慢地、试探性地转过面孔。
哗啦!背后欢快的水声响起,拳头大的包子整个儿不见了。
真的是条大鱼!他有些兴奋,公园里空无一人,神秘的大鱼似乎成了他一个人的秘密。
就这么喂食、转身,他慢慢喂光了手中的包子。最后,他隐约能看见水底下有个模糊的黑影。
祝昀晃晃袋子,微笑:“吃光啦。”
“还想吃么,我明天再来!”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湖边,轻声说。
回答他的,是一串咕噜噜的气泡。
祝昀撇撇嘴,嘟哝道:“害羞的家伙。”
下午还有工作会议,他匆匆离去,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工湖水位突然降了降。
巨龙换作人形,从不起眼的角落里快步上岸。
“他走啦!”聒噪的白鹭站在一旁,大声宣告。
“嗯。”白眯了眯眼睛,喜怒莫辨。
饿得眼前发黑的海鸥用翅膀拢住眼睛,伤心欲绝:“一块包子皮而已,凭什么不让我吃嘤嘤嘤。最后还不是扔掉了,人家好饿好饿啊……”
三只麻雀跳起来捂住他的嘴:“嘘,你不要命了啊!”
白已经穿戴完毕,蹲在他面前,认真讲道理:“第一,我也很饿。第二,并没有不让你吃……”
“是啊,没不让,但我吃包子你吃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呜呜呜哇哇哇……”精神崩溃的海鸥先生哭得更大声了。
麻雀兄弟替他梳了梳羽毛:“公园里游人越来越少了,大家都饿,你忍着点。”
白不甚灵巧地对着湖面系好领带。白鹭从高高的树杈子上把他的背包叼下来,他接过包就匆忙往外走。
“喂,你要去哪里!我们的账还没算清呢!”失了智的海鸥先生破口大骂。麻雀三兄弟吓得瑟瑟发抖,叉开小细腿,围成圈把他挡在后面。
白心情似乎不错,耐心解释:“我是去打工。”
“是啊是啊!”
“让他去吧!”
松鼠们七嘴八舌:“如果白大人不赚些吃饭钱,公园早被他吃的毛都不剩了。”
威慑太强,一时间,尖嘴扁嘴的统统鸦雀无声。
白点点头:“是这个道理。”说罢,他淡定地跨上包,又从灌木丛里拖出一辆破自行车,叮铃咣铛地远去了。
祝昀正走到公园正门,热闹的林间突然一片寂静。他有些诧异地回望一眼,很快,鸟叫声再度欢快起来,便没多在意,往前走出大门。
他溜达到公司门口,却见楼下站着个眼熟的人,正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余哥?”
“你来了?”余应绶短促地笑了一下,“昀崽,上午哥不是故意下你的面子,抱歉。”
祝昀目瞪口呆:“你你……你居然会道歉?”
余应绶脸色黑了:“日,说什么呢?”
“哈哈,千载难逢,我特么真该拿录音笔录下来!”
“想死啊臭屁崽。”余应绶说话硬邦邦,神色却软化下来,“走,上车里,还有事和你说。”
雨天灰蒙蒙的,余应绶随手打开暖黄色的车顶灯,雨刷没开,水滴落在前窗上,像是隔开了一个世界。
“昀崽,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
“啊?没啊。”祝昀盯着车窗上挂着的一片黄叶,随口答道。
“祝昀!”
他回神,抿唇道:“……有一点。爸留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完,不过也快了,等到招标项目一结束……”
“你能不能别总想他妈工作上的事。”余应绶烦躁地抽出根烟叼上,却没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