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受伤的手接过,下一秒钟另一只手忽然被一只粗糙的大掌接了过去。
她整个人怔住,手不自觉地往回缩,却被握得更紧,盛屿西抬头看她,“别乱动,你接你的电话。”
“哦。”也不知道是被盛屿西震慑到了,还是疼傻了,乔娴竟然乖巧了下来。
她把手机放到腿上,然后按下接听,随后又用手拿起,“喂?”
“师父,你和师娘分手了?!”桑夏的声音隔着话筒一下子传过来,声音大得震了一下她的耳膜。
乔娴立马下意识看向盛屿西,只见他神色不变帮自己重新包扎伤口,她才重新将手机放到耳旁,轻轻应道:“嗯。”
“为什么啊?”桑夏满含可惜地问道。
“没有为什么。”乔娴怕被盛屿西听出什么,也不多说细节。
桑夏那边沉默了。
乔娴问,“你怎么知道的?”
“哦,他来过公司了,说是把你落在他家的东西还给你。”
乔娴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个小盒子,里面我没打开看。”
“小盒子?”乔娴心有疑惑。
“嗯。”
“好了。”盛屿西忽然开口说道,然后看了一眼乔娴,“想吃什么?”
桑夏耳朵尖得很,立马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师父,你和谁在一起呢?该不会是那个酿酒老人的孙子吧?”
乔娴心虚地扭向一旁,“不是,一个朋友,那个我明天就回去,东西你先帮我收着。”
“哦。”
说完,乔娴也不管桑夏再说些什么,她立马把电话挂断。
再回头的时候,正对上了盛屿西审视的眼神,她试探性问道:“怎么了?”
盛屿西看她一眼,眉眼弯起,“你徒弟话倒是挺多。”
乔娴的心头鼓起海浪,略微不安,可是又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不安,被他听见了又如何,反正不会有什么改变。
盛屿西突然倾身而来,那张让人心慌的脸停驻在了距离乔娴只有一个拳头的地方,他看到乔娴慌乱的模样,沉闷的眼神中忽然有了光彩。
“盛屿西……”
“嗯?”
尾音上扬,莫名心动。
乔娴心中堆砌的城墙轰然倒塌,急急忙忙推开盛屿西,一下子站到三步远开外的地方,“我饿了。”
盛屿西眼中笑意更盛,直到瞅见乔娴的耳朵翻红他才开口问,“吃什么?”
乔娴也不愿为难他,知道他手不方便,说道:“把你买来的泡面下了吧。”
“好。”
盛屿西眼中的迷雾敛尽,乔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来了兴趣,问道:“一年前见你的时候是刚回国吗?”
他脚步顿住,约莫三四秒,“不记得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在乔娴的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涟漪,可是她却没打算再深问,坐到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
快餐时代,连微博都变得乏味,乔娴放下手机,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电影频道正在播放着《中国通史》纪录片,恰好讲到了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篇章,乔娴单手支着脑袋,神情专注。
盛屿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乔娴的一旁,他把泡面放到了乔娴的面前,“别看了,先吃吧。”
乔娴沉浸在大周的靡靡之势之中,心中积压着的情绪溢于言表,“如果你是周幽王,你会宠褒姒宠到无下限吗?”
盛屿西拿筷子的左手一顿,“你难道忘记我不喜欢回答假设性的问题吗?”
“哦。”乔娴兴致寥寥,关了电视,自顾自地端起面来吃。
盛屿西余光瞥到乔娴,心里笑了一下,淡淡开口,“我不是周幽王,你也不是褒姒,不是吗?”
乔娴的心底一紧,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心头的疑问连同面一起咽下了肚。
“我出去看看有没有车,你在家吧。”盛屿西吃完饭直接起身说道。
乔娴看着盛屿西起身,忽然说道:“我和你一起吧。”
“一起?”盛屿西转身,眼中有惊喜。
“我一个人在会很闷,外面的空气好一些。”乔娴低头解释。
“好。”
雪已消停,寒气四透。
出门前,乔娴特地从行李箱里拿了个厚围巾,她天生怕冷,而且一到冬天就手凉脚凉,可是这些年为了维护自己在媒体前的形象有时候不得不牺牲一下。
梨岛湾靠近港口,此时已封,船只都冻结在了水面之上,远远望着像是一幅崁嵌在天幕之下的画作。
“你和蒋冲认识多久了?”沉默了许久,乔娴终于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没多久。”盛屿西忽然弯腰,从地上捡了根树枝把玩起来。
一时之间没了话题,乔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她低眉,目光触及到盛屿西已经破洞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