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的身体刚闪过,一大群黑压压的蛇鼠便覆盖了他刚刚所站的地方。莫思心里打了个寒颤,心里想假如自己刚刚还站在那里,大概连渣都不剩了吧!
“这里本就是蛇鼠之地,事隔这么多年,贸然打开,必然会惊动里面的生物,所以有这个现象也不足为奇了。”李承恩缓缓说道,右手端起一盏油灯,漫步走了进去。
莫思跟在他的身后,这是巨大的房间,除了他们所站的的地方外,一片漆黑。微弱而死寂的火光闪烁着,渐渐打开这一层又一层的黑暗。莫思的呼吸声在这里被放大了几十倍,那一声声沉闷而有节奏的呼吸击打着墙壁,发出敞亮而空旷的回音。
“跟着我,别走丢了。”李承恩将那盏灯提到了自己的正前方,以那浅浅的光亮照亮前方的路,这个地方不近水源,但是前方的的道路竟然漂浮这淡淡的白雾。
莫思寸步不离的跟着,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总觉得前面有某种可怕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向自己靠近,张开血盆大口等着自己走进去。
那是另外一座铁门,但跟外面那座相比就不值一提了。虽然也是被铁链锁着,但整体小了一倍,镶在石壁里。
莫思正感觉奇怪,只见李承恩迅捷的从腰间抽出长剑,彭的一声,那铁链顺势滑落。
“二十年了。当年是我一手把它尘封的,可笑,如今还得我一手打开。”李承恩语重心长叹了一口气,右手抚住莫思的头。只见那粗壮的手臂使劲往下一按,带着莫思跪在了潮湿的地上。
“磕头——”那是一声极其低沉的声音,带着哀怨与苍桑。
莫思抬头看着这个老男人,那双和蔼的瞳子忽然变得异常严肃。这扇黑色的古门,毕竟沉淀了太多难以忘怀的过去。
莫思疑问的眼色逐渐消失了,他不想知道为什么要磕头,他只是从承恩将军的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那是被火焰烧焦的战场上,他大声嘶吼着,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他怀里有个孩子——他说他叫“慕容”。
咚——咚——咚,那是狠狠磕的三个响头,黑色的污水沿着莫思的发丝往下滴。他不知为什么眼眶都涨红了,鼻子酸酸的。
他抬头看着那扇漆黑的铁门,灼热的气流从黑暗的门缝中流出。忽然,他的眼睛呆滞了,他仿佛看见了一个陌生的故人,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感伤,眼角浑浊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爹——”这个字好似在他心里憋了二十年,喊的干脆而迷茫。
李承恩吃惊的看向他,此字一出,就连莫思自己都感到疑惑。他生活了二十年,连自己的亲爹是谁都不知道,而如今竟然看见了他的身影,那种情绪是他从未有过的。
但随后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莫思的话音刚落,那黑暗的铁门中竟传来了极其可怖的心跳声,隔着厚厚的钢铁,缓慢而沉闷。像是新生儿被孕育时的萌动,又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随后门竟然毫无征兆的开了,没有任何机关,也没有使用任何外力,门缓缓的移开,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哄哄的响声。
“难道父子之间真能感应吗?”李承恩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目光在他眼睛里闪烁着。“大哥,你是感应到儿子了吗?……当年你把慕容府的所有宝物珍藏在这,是知道这一天会来的吧。那就让你的儿子拿起慕容的长枪,去夺回属于慕容的荣耀。”
那扇门里的乳白的雾气犹如仙境一般,一脚踩进及腰间,但李承恩知道以前不是这样的。莫思一脚迈开,在微微带点潮水的地上前行着,但他总觉得脚底有些很粘稠的东西,隔着雾气看不清。
李承恩在最前面带路,可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莫思借着灯微弱的余光走的很快,因为他的视野里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很多影子,当他仔细看时却又消失了。他的背后一阵发凉,他总觉得有东西在跟着自己,在那浅浅的潮水里缓缓游行。
那是最后一个房间,一个由腐木歪歪夸夸支撑的巷口,而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但走到巷口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莫思一直没再发作的左臂胎记竟然又一次灼痛了起来,而且空前的难受,灼烧夹杂着撕裂。
那种灼烧感在他的神经中蔓延开来,不知不觉中晕眩就像海浪般打在他的脑袋里,一阵一阵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朝他脑袋里钻去。他咬着牙,硬生生将这股痛感咽了下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勉强跟上李承恩的步伐,依靠着浊黑的墙壁缓慢的向前走去。但是愈往前走,那种痛感愈加强烈了。他隐隐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正在迎头袭来。
那是第三道门,可是根本看不见门的位置,只有一堵长满的墙壁挡在他们面前。
李承恩在这堵墙前停住了,他知道这就是当年大哥藏宝的地方,但是那道门他却早已忘记了。他借着微弱的灯光在墙壁上寻找着,却没顾及了一脸憔悴的莫思。一路走来,冷汗早已浸湿了他的全身,眩晕感好像完全控制了他的身体,直到走到了那堵墙前,他渐渐发现眼前微弱的火星缓缓熄灭了。接着他无力的瘫软下去——是石墙转动的响声。
当李承恩回头的时候,只看到那巨大的石墙转动开来,将昏睡中的莫思,带入了金光四射的房间里。
一千年了,当拥有灭世之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