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重又一重的街市,当那女子揭开黑色的面纱,红发,朱砂,犹如突然降临的仙女一样,就这样站在天策府门前。那些从未见过芙蓉的过客,当它忽然绽放的那一刻,都被她的美所倾倒。
不管是小贩还是达官贵人,仿佛在这一刻都只是她普通的仰慕者。这些人一齐放慢了脚步,他们的眼里却早已没了魂魄,只是静静的看着,不想惊扰这偶然在池水上歇息的云鹤。
“怎么这么久还没人出来,这些百姓看的我怪怪的。”九离四周看了一圈,咽了口唾沫“朱砂,你说敖铭该在里面吧!”
女孩摇了摇头,耳畔的发丝在风中摇曳着,眼睛里显出一点愁色“我不知道,但看天策府在这里的口碑很好,应该不会让我们就这么等着的。”
女孩的话语刚尽,一阵结实有力脚步声响起,一个响亮的女声在门后传来。
“你们找谁啊?”
他们连忙回头,一个穿着红甲的高大身影映入眼帘,只见九离眼睛里一丝欣喜的神色,与那女将军异口同声道“……是你!……”
坐在那个女将军的房里,三个人互相对望着,眼里就像是在看一种从未见过的动物般的惑乱。
惜诺上下扫视着眼前的这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忽然发觉像这样的女子和莫思有一腿也说不定,毕竟在这样的女人面前,男人有在强大的定力也是白搭。
惜诺的心里微微有点撕痛,几乎和秦穆灵第一次见到她是一个心情,毕竟在朱砂面前女人之间有点小嫉妒很正常。可是在惜诺心里这个叫朱砂的女子一开始就美的不正常,她微微抬起手指着朱砂,对着九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她就是你所说的蓝月朱砂,”
“恩”男孩点了点头,纯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他就是骑马那个人前世的妻子。等了他一千年。”
“还前世今生?”惜诺捞了捞头,脑袋里有点瞢,心里打了个冷颤“难道莫思真的有这么好?轮得到这么美丽的女子撒谎说是他的前世之妻。还一等是上千年!”
惜诺突然感觉全身都长了一层鸡皮疙瘩。就是没办法甩掉。
“他去找他的李文叔叔了,你要知道开始我们就只是顺路”惜诺有点尴尬的说道,搔了搔头。
“也就是他已经走了!”那面蒙青纱的女子眼色有些失落,那水灵的眼睛垂下,仿佛连看的人都要跟着伤感。
“恩,这间房子就是他住过的。而且刚走不久。”
“刚走不久?那你可以告诉我他去哪了了吗。”男孩吃着桌上的糕点边问道,嘴角粘着一圈白色的粉末。
这时,只见那女子微微起身,趁他们说话的时候走到那座被牵得整整齐齐的床前,红色的被单没有一丝皱迹。
朱砂微微颤抖着嘴唇,那粒朱砂就如同这被单一样的红。
她的手缓缓的在被单上抚摸着,然后一点点的伸进被单里,里面还存有那个人余温,那种温度即使一千年也不会冷却,反而在她心里像火一般旺盛。当年他就是用这种温度将她揽入怀中的。
“敖铭……”她的低声的呼唤着,眼泪在眼眶里打滚。热泪一点点的滴下,从手掌滴到被单上。她忽然回想起了那个感觉,就是这个祥子,那么熟悉,一回头却没有了,原来命运这般戏弄,只是让他坐在马车里,然后与她擦肩而过。
其实惜诺早已发现了她,原以为只是闹着玩的,但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心里突然一酸,感觉一切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什么啊,一千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吗!惜诺不知道怎么了却感觉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她心里苦涩涩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微微起身想要去安慰这个女子,但男孩却早已看出了她的心思,拉着她的军甲摇了摇头。
“别去,等等就好了。她需要好好发泄一下。”九离看着朱砂,那道背影却早已深深刻在他的心底。——你总是喜欢把事情藏在心底,毕竟一千年了,你终于有机会好好哭一次了,我不喜欢你强颜欢笑的样子,不喜欢你压抑自己,不喜欢你失去了挚爱却还要若无其事的陪酒,哭吧。将这一切怨恨哭完了才好。
——是御史台李文的家,但具体是哪儿我也不知道。——惜诺目送着这两人的离去,一个蓝衣少年,一个红发少女。渐行渐远,虽然是在一个街角后消失的,可在惜诺的眼里却以走到了地平线的终端。
当她回到了那间房,走到了莫思睡过的那张床前,眼里不禁失色,刚刚那女子流下眼泪的地方,结了一层薄薄的寒冰。
夜色撩人,当明月钩于天际,亭边的湖水里倒映出一轮金色的影子。而池水中那三个影子就围坐在这金钩的周围,饮酒谈笑。时不时红鲤戏过,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仿佛也是在为这里的一切感到欢乐——也是在庆祝莫思的归来。
李承恩端起净白的酒碗,敬了两人,一饮而尽。这已经是第五坛酒了,他那黝黑的胡子都掩不了脸颊上范起的圈圈红晕。他虽酒量好,今日却不敌莫思那个小辈。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文靠在亭子的护栏上,泛着倦色瞳子的望着幽深的月钩,仿佛也钩出了曾经深埋他心中的往事。
可笑的是关于那件事只有莫思是糊涂的,但在这个酒席中却只有莫思一人清醒。
大概是那个老人的缘故,治好的不仅是他的伤,还让他从粘酒便醉变成了千杯不醉。莫思看着倒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