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没人告诉我!从我出生时起,眼里就只有厮杀”
白衣男子猛地从地上醒来,大口喘着粗气。这一刻,他明显感到手臂轻松了许多,那股暗红色的光正在悄然褪去。门外的拍打声还在回旋,但他却陷在重重的沉思中,那副画面自始自终在脑海里回荡。
“我叫魅影,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主人了。”这是那道黑影对他讲的第一句话,嘶哑而沉重。他不认识他,心里却被他种下了一颗种子,当那东西生根发芽的时候,将会撑破天地。
他与他对视着,眼睛里就突然出现了那副画面,一千年以前,混沌未开,妖魔横行,**上身的男人手持血红的剑柄,站在浑浊的海水里,揪住恶魔的尾巴,一剑将它头颅斩断,沸腾的鲜血从从世界的这段撒到那端,充盈了大河江海,染红了世间云雾。
男人的下半身浸在猩红的海水里,上半身穿过重重的海雾。他朝着苍穹怒吼,声音震慑天地。
他猛然回头,血色的瞳子里划过一丝寒意。他仿佛与莫思对视着,那张面孔如此熟悉。
李承恩的敲门声悄然而止了,他明显感到一股气力将门缓缓的滑开,男孩苍白的面容渐渐出现在门后,黑暗面纱下的面容憔悴而无力。
他迅速扶住男孩了的胳膊,愁容从眉心升起“莫思,你没事吧!”
“没事!”男孩放开了他,转头看向幽暗的房里,刚刚那闪着金光的古鼎一瞬间暗了下来。
“进去吧!”
李承恩提了灯,倚着灯光走了进去。古鼎后,巨大的深坑犹如一座的古墓,黑暗而清晰,无数铠甲在里面整齐的跪立着,银枪铁盾夹杂在它身下,就像是在守卫着什么。
“这是慕容的鳞甲,你现在所见的每一个铠甲,都代表一个在战场上战死的英魂”李承恩沧桑的声音在深坑里回荡着,眼睛扫过黑压压的一片,就像是在检阅自己部队,然而当他的眼睛眼睛扫过最后一个的时候,神色突然停了一下,眼睛里闪烁的是与刚刚不同的悸动——就像看见了久别的故人。
那是坐在擂台上的一个铠甲,在所有铠甲的最上端,银色的鳞片布满了他的身体,锋利的银枪靠在一旁,那双空无一物的瞳子仿佛随时会亮起来——这是他们的首领,莫思的父亲。
“跟我来!”
李承恩的话音落了很长时间,但却许久没有回应,当他回头,才发现莫思早已不在身后了。
幽深黑暗的走廊里,死亡般的滴水声还在这窄小的走廊里回荡,衣身单薄的男子缓缓蹲下身来,手指在那块不大的石碑上轻轻滑过,眼睛里散发出瘆人的寒光。
——千里江河美人泪,诸神煽情点成冰。如今往事千层雪,长眠只待有缘人。
他不禁念出了声,这块石碑隐藏在很深的石缝中,但他好像对莫思有着特别的吸引力。从古鼎走出来,一眼便看见了这藏匿在深坑壁缝中的古碑。然后他的神情呆滞了,身体竟不听使唤的动了起来,着了魔似的从阶梯而下。当他反应过来就已身在这走廊中了。
“把石碑打开”一个古老而诡异的声音在在耳边缓缓升起,那么近,就仿佛有人咬着自己的耳根喃语,但那语言不是心灵的慰藉。喃的是对这世间一切的憎恶,语的是来自地狱迷惑人心的妖魔。莫思背后一阵阴凉,他猛然回头,只见一件巨大的黑袍漂浮在半空中,仿佛一个死去的幽灵。
——这不是梦里见到的那个人吗!
莫思的心里一个激灵,眼睛便彻底愣住了,那件黑袍正在缓缓转过头来,幽暗的斗篷里露出了色如猩月的瞳子。
“这个东西与你身体里的魔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必须拿上它——这是你的宿命”
黑袍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他的耳边里回荡,就像某种鬼音,催促着自己向石碑伸出手去。
莫思的眼神与它那岩浆般的瞳子紧紧相扣着,几秒钟后,他猛然回头,一掌将石板掀开。
他竟然没理由的相信它,它就像被极度的火舌灼烧后没死的烟尘,紧紧附在自己的心壁上。这仅仅是一个梦吗?——可这就是他心底最直白的感受,不可否认的直觉。
所有的言语,在刚刚那个眼神里都已经交代清楚了。
“你真听话,主人!”低沉的声音四散开来,犹如鬼魅的阴笑。莫思的也随之定住了,他缓缓转过身来,只见那那件黑袍化为了一阵黑烟,随即冲进了自己的身体。
然后,整个走廊开始剧烈晃动起来,碎石飞泄,天与地都仿佛颠倒过来了,无数道剪影般的光亮从洞口涌入,挣先恐后地涌入那座石碑当中,就像死去之人的灵魂,被打开了轮回的大门。
莫思一只手撑在墙壁之上,另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到哪些光亮还是穿透了他的手心。刺入了他的瞳孔里。随后强大的光芒犹如一个光源的爆炸,四射开来。寒冷,刺骨,冰凌,这不是刚刚的那种痛感。反而冰封了他内心里从未熄灭过的火焰。那种刺痛,就仿佛站在冰原上,寒风吹来,一望无际的冰雪。
当李承恩拿着那银色的鳞甲冲到门口时,剧烈的强光一瞬间笼罩了他,就像决堤的洪流,随后是一股刺骨的寒流,像海浪般向四周涌入。李承恩缓缓放下遮住双眼的手,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寒霜犹如筋脉一样在整个房子里生长,蔓延。手持银枪的男孩站在蔓延的中心,双眼里结满了寒霜。
“莫——莫思——”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