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定已下,必是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都十分满意这门亲事,就算我费尽心思处心竭虑谋划过来,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必定会对我有心结”。
“得了一门亲事,却失了亲人,得不偿失”。
叶青程张了张嘴,却还是将支老国公和舒氏的事咽了下去,只呐呐开口道,“外祖母和母亲到现在都还瞒在鼓里的”。
叶青殊愣了愣,随即释然,感叹道,“那又何必?婚姻结两姓之好,又岂能全因个人喜好而定?”
叶青程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腹稿,她若是伤心,他该如何安慰,她若愤怒,他该如何同仇敌忾,她若舍不得支其华,舍不得这门亲事,他该如何和她一起细细谋划怎么毁了支夏两府联姻……
可现在,她却是豁达而平和,似乎比谁都看得开,他看着她虽略带遗憾,却宁和而平静的脸,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时间,两人俱是沉默,半晌,叶青程偷偷吐了口气,正要开口,便见安平快步跑了过来,“大爷,宫里来人了,皇上宣大爷进宫,应是要给大爷量尺寸,做礼服冠冕”。
叶青程虽不愿离开叶青殊,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叮嘱了一番,匆匆离去。
叶青殊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直至被一排在这初冬依旧郁郁葱葱的香樟掩去身影,一颗泪水才静默无声的从眼角滑落,滚落脸颊,没入衣领之中。
是的,从那天晚上,舒氏盛怒来“抓-奸”开始,她就知道,她与支其华的亲事,多半是成不了了。
就算舒氏因着多年来的情分勉强压下心结,就算支其华舌灿莲花让舒氏放下心结,事情发生了也还是发生了,不能就这么当做从没发生过。
日后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哪怕是叶青程留下喝茶的时间稍微长了点,舒氏也免不了要往那上面想。
除非,她成亲后就再也不与叶青程相见,甚至不与他通信。
而她,绝不会仅仅因着成了亲,就不再与叶青程相见,甚至和他划清界限,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长此以往,她与舒氏之间的情分迟早消磨殆尽,支其华更是会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
上辈子的一切,只怕又会重演!
她想起上辈子临死前付老太太的污蔑谩骂,想起付正民习以为常的默不作声。
她不想有一天,与舒氏,与支其华也沦落至那般境地。
更何况,支其华是疼了她两辈子的表哥,不是付正民,她又怎么忍心让他沦落到那般境地!
退一步海阔天空,如今这样,挺好——
夏惜晴出身高贵,品貌出众,还曾救过支其华,比她与支其华更加般配。
外祖父他们都很满意,外祖母就算一时接受不了,时间长了,自会慢慢放下心思。
而自己也还能继续做支国公府娇宠着的外孙女,做支其华疼爱着的表妹,没有日复一日的猜忌和防备,甚至反目成仇,对彼此都好!
虽然,虽然,她曾真的十分期待着成为“支老夫人”……
又一滴清泪滑落眼眶,叶青殊恍然惊醒,不行,她不让就这样放任自己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至少,至少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否则她根本无法预测叶青程会做出什么事来。
“叫六九和**来见我”。
叶青殊早晨去看过芳草,芳草还下不了床,现在跟着叶青殊的是芳月。
芳月被最近府里的事着实吓着了,没了以往的活泼,反倒显得稳重了许多,听了忙俯身应是。
叶青殊回了芍药小院,支氏和叶青灵却都不在,一问才知道是叶青灵哄着支氏去看叶守义了。
叶青殊知道她这是怕自己会对叶守义如何,所以才哄着支氏去看他,没有多说,端起茶杯沉默想着心思。
不多会,六九和**便来了,甫一进门便惭愧跪下谢罪,是他们没用,竟让老爷的人一锅端了,不是大爷遣人救了他们回来,他们现在还被锁在那深山老林看风景!
叶青殊摆手,“与你们无关,起来,我有事吩咐你们去做”。
354 亲事艰难
天擦黑时,叶青程才赶在宫门落锁前赶了回来,祭典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今天他光是听吴尚书说祭典当天他要做的事,以及要注意的事情就听了一整天。
关键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