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有农家破旧的小院里,傅挽咬牙切齿地将他翻了个身,用破旧的布巾给他擦身,嘴里还在念念叨叨,“欠了我的,早晚我都要你换回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看清是她之后,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再一段记忆里,也是同样的房间,傅挽端着碗药坐在他床边,皱着眉头一脸抗拒,还自个翻了个白眼,“人都醒不过来,要我怎么喂药啊!”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几圈,停在了某个方向上……
谢宁池从支离破碎的回忆中醒过神来,转头想要去看傅挽,却在半路上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偏过头,藏住了已经通红发紫的一边耳廓。
他又想到了一小段的记忆。
在他被从湖水里救出来时,意识回笼的一个间隙,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傅挽双膝分开跪在他身上,双手交握按在他胸前,用力了几次后,低下头朝他凑了过来。
双唇相接,感觉不到谁的唇瓣更冰凉,却能感觉到她在颤抖。
一口气被度进口中。
谢宁池想出声让她别害怕,他不会有事的。但却措不及防被呛了下,用力地咳出了好几口水,整个喉管里都火辣辣的。
再次昏迷之前,他只听见了傅挽满是惊喜的一声,“衣兄!”
就像此刻发现他醒来时,眼睛里满是星光。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第一更~~~~
说起来,皇叔祖还没想起来的记忆——比如,六爷是怎么帮他换衣裳的?又是怎么喂药的?
第40章 暴雪压城
傅挽那句让谢宁池报答她的话也只是随口一说。
她傅六爷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衣兄之前看她被抓住的紧张和退让还历历在目,加上他从不嫌弃她累赘,还在落水后因为自己不善水而主动放开她, 让她在还有余力的时候放开了人, 那才是她良心被狗吃了。
这会儿看谢宁池不接她的话茬,也只以为他是刚醒过来还没醒神,屈腿回来半跪了过去, 张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竖了三根手指,“这是几?”
本以为会被嫌弃的梗, 没料到谢宁池却一本正经地回答了,“三。”
他脸色还是苍白, 安静而内敛的模样,恍惚就是那个发烧时会将她当成娘, 赖在她怀里非要她抱着才肯睡去的三岁幼童模样。
傅挽冷不丁被他萌了一把,作恶心起, 竖起一根手指在自个鼻尖点了下。
“那我是谁?”
她给了谢宁池一个眼神,让他考虑好了,再好好说。
这翘着小尾巴等着夸奖的模样, 谢宁池曾在她寄来的信中, 对着白纸黑字想了许多遍, 却都不如眼前所见的生动。
他清了下嗓子,顺了她的意,“是救了我的命的, 天底下最帅的傅六爷。”
往前傅六来信,偶有急需嘚瑟的地方,就会毫不含糊地称呼自己为“天底下最最帅气,最最fēng_liú潇洒的金宝金大爷”,并各种明示暗示他也这般称呼她。
只谢宁池从没一次如过她的意,每每都会收到她紧接而来的满是不虞的信件。
这次冷不丁被满足了,傅挽还不可置信地“哈”了一声,将一双杏眼都笑成了半弯的月牙,心满意足地坐了回去,“算你识相。”
她的笑带着谢宁池嘴角也往上翘了翘,正要说句什么,驾车的老汉就拉住了还在前行的老牛,看着不远处的杨州城的城门,“城里似乎出了事。”
傅挽探头去看,也看见了城墙根下集聚着的人。
没有之前大旱后又暴雨时多,但是却也不算少,零碎得有四五百人。
而杨州城的大门紧闭,城墙上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路上渐行渐近的一辆牛车,早就落入了城门外有心人的眼中,这时看见牛车警觉地停了下来,有几个已经拍拍屁股站起身,朝着这边走来。
驾车的不过是个七旬老汉,他们还不曾放在眼里。
那头牛虽看着也有些老了,但杀了多少也是一顿肉,能祭他们的五脏庙。
老牛似乎都有所察觉,长叫了一声,牛蹄不自觉就往后退了两步。
此时那些握着各种锋利农具的人已到了眼前,甚至有一个已经伸手去牵牛,“老头,不想跟着一起死,就把牛给我们,自己麻溜地从哪来就回哪去。”
有几个看见了牛车上那厚厚的干燥稻草,也打起了主意,“人走就行,牛和车都必须给我留下!”
那稻草是拿来给傅挽和谢宁池挡风取暖用的,四周围着,将他们挡在了中间,因而那些围上前来的人没能第一眼看见人,等发现稻草堆中站起一个人后,立即警戒地后退了一步,将手里的斧头高举,“别以为有两个人,我们就怕了……”
话才说到半道上,傅挽就冷哼一声截了,“你不怕,你声音抖什么?”
她一出口,立时就有人听着声音认出人来,竟是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傅……傅六爷,您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