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冷眼看他,并不言语。
黄黥顿觉丧气,便说,‘果然难治,那我也不敢奢求了,活到几时便是几时罢!’
白希便伸手过来,替他解开衣裳,手掌贴在他的心口,轻轻按压,也不知是在弄什麽。
黄黥只道他在诊治,动也不敢乱动,就是吃痛,也不敢叫出声来,只是紧紧的盯著白希的脸看,生怕这人给他看出什麽异样来。
白希却并不看他,只淡淡的问道,‘你往常都与什麽人交合?’
黄黥虽然尴尬,却不敢不答,便说,‘这两年就是青鸾青盈她们几个,再没有别人了。’
白希没作声,静了半晌,才又问他,‘情事可都曾尽兴?’
黄黥见他连这样私密的事也要问,终於有些受不了了,说,‘你问这些做什麽?’
白希并不答他,反问道,‘若是你对人使了幻术,诱其动情,却又解开幻境,那人会如何?’
黄黥理所当然的说道,‘自然是情动难耐,忍不住要做出些丑事来。’说到这里幡然醒悟,说,‘你是说我倒中了自己的幻术,所以那样容易情动不成?’
白希沈吟片刻,才说,‘也不只这样简单。’
黄黥暗中试了试,并不曾有什麽幻术反加在自己身上,查了许久都没有丝毫头绪,终於不得不罢手,又问白希道,‘那究竟是怎样?你难道不能说与我知道麽?’
白希只说,‘既然你因法术情动,又在情动时受法术反噬,要医治这反噬之伤,总与情欲相关就是了。’
黄黥的脸上青一阵儿红一阵儿,最後才勉强说道,‘你说笑的罢?’
白希脸色郑重起来,反问他道,‘我几时与你说笑过?’
《看仙灯》 狐狸文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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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黥脸皮再厚也没有厚到这个地步,吭哧了半日,这才小声的问出了口,‘那你说,到底怎麽个相关法?’
白希神情淡淡的,与往常没什麽区别。黄黥看著他的脸,简直都要怀疑两人说的究竟是不是同一桩事。
白希缓缓说道,‘动情之时,血脉和心脉都与平常不同。若要看出伤处的详尽,还是要在你动情之时。其余之事,还是待我看过之後再做理论。’
黄黥听他话里果有道理,思想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大声说道,‘我再去那沸汤池就是了。’
白希沈吟片刻,才说,‘也好。’
黄黥转念一想,却又为难起来,不得不补上两句以防後患,‘我这个人定力极差,尤其是这桩事上,更是没什麽把握。’他停在那里,偷看著白希的脸色,一面小心说道,‘我在汤池里若是胡来,冒犯了你,你打我骂我都好,只是千万不要弄什麽药,万一教我从此不举,那还不如不要活了。’
白希大约是不想他会这样直白,怔了一下,才说,‘你不是向来都与女子厮混的麽?你我皆是男子,还怕它怎的?’
他这样回话过来,黄黥一时语塞,竟然答不出。
白希见他窘迫,又说道,‘便是做出什麽失态之举,这也是人之常情。’
黄黥见他这麽给自己台阶下,倒也宽了心,又仔细想道,那一日在沸汤池里,我情动难耐,险些儿与他做出那件糊涂事来,只看当时那情形,分明是他也被那汤池弄得动了情,所以不好怪我。明日再去,就看他定力如何,难道还胜过我不成?
夜里黄黥躺在床上,想著明日去沸汤池一事,竟然有些难以入眠。
也不知是不是许久不曾做过这件事,如今想起幻境里的那场春梦,竟然觉著有些难耐。黄黥便想,等我求得陛下的宽恕,回到g里之时,也好寻一个俊美的男子同他做那件事,不知滋味是不是果然那样。
转日白希前来,知他腿脚不便,便取了一张素纸,折了个纸鹤放在地上,念道,‘长。’那纸鹤便长大的如真鹤一般。黄黥自己是不会的,便赞叹说,‘这倒有趣。’
白希微微点头,说,‘山中采药多有不便,还是有它方便些。’
说完就伸手扶他,示意他跨骑在那白鹤身上,黄黥老老实实的坐了上去,便去看白希。白希又取了纸折了一个,仍旧变大,跨坐上去,才说,‘起。’
白鹤飞起,倒也平稳。黄黥与他并肩起飞,仍是十分的好奇,不免要四下里看去。白希微微皱眉,便唤白鹤飞近,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说,‘小心跌下去。’
黄黥见他骑鹤飞在半空,衣带当风,神态自若,竟然宛如仙人一般,突然心念一动,想,若单论相貌,便是再寻一个,要好过他,怕是难了。
白希见他看著自己出神,手指用了些力,捏得他回神过来,连声问道,‘怎麽?’
白希淡淡的问道,‘你看我怎得?’
黄黥恍然,便说,‘你这纸鹤,倒好像道家之术,不似我们妖怪的法术。’
白希哦了一声,似乎有点失望,只是说,‘难道道士用得,我就用不得麽?’
黄黥与他相处数日,也有些能够分辨他的喜怒了,听他这话里的意思,便是有些不快了,连忙说道,‘如何用不得?用得的!’
白希叹了一声,不再与他多言。
黄黥悻悻的想,也不知又说错了什麽。
两人行到那沸汤池处,才缓缓落下。白希收了法术,又前去扶他自白鹤上下来,黄黥被他搀扶,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说,‘多谢多谢。’
白希扶著他,说,‘不必。’
黄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