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唐染不禁苦笑,看着那破晓时的
一束光亮,道:“是与不是,明日一去便知。”
不是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出其不意才能掩其不备,不按常理的出牌,才最能惑乱人心
吧。
算着时间,洛雨菲将要醒时,唐染就坐在床边等着。
洛雨菲才一睁眼,就见唐染守在床边,这样的时刻,若
是每天都是如此自是最好不过的。可事与愿违,好事,总不
如坏事来的多。
用过午饭,妍初雪和鸣沛若都已去休息了。唐染还是抱
着洛雨菲出去透气,今日天气晴好,太阳晒的大地暖洋洋的
。
那一偶的小亭里,耀入洛雨菲眼里的,满是盛开的木芙
蓉。今日这人的心情,也似比往日更好了。
“梨花笑暖,苍白了多少情话?”洛雨菲玩味的笑着,
声音却是认真的让人心发凉:“我倒真想知道,他们日后,
会是如何?”
唐染坐在花丛中,洛雨菲坐在唐染腿上,同样的小亭,
同样的时间,却看到了不同样的事情。
二人就这么坐着,眼见着下面有人在午后时分来后园子
里偷偷幽会。
这种时间,虽然比不上夜里幽静安心,但在充满秋色的
暖阳下,于花丛中幽会,时光静好,倒也显得温婉缠绵。
真爱,总是需要时间来证明的吧。唐染心中一动,想当
初,自己从知晓这心思,到慢慢的挣扎转变,整个过程总也
觉得是漫长的让人能白了乌发。她微微一笑,道:“你若是
想知道,那我们日后再回来。”
洛雨菲点了点头,又道:“朝惊秾色暮空枝,无情春色
不长久。若是有情,定是能长久的吧。”
有道是朝秦暮楚,鲜有长久。可一心一意无穷已,投漆
投胶非足拟,却也就不见能得天怜。
洛雨菲那样的语气,不像是肯定,更像是叹息似的无奈
。叹息唐染的无奈,叹息这人生的无奈。
世上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烟花易冷,人事易
分。该叹这是命么?叹自己用这种手段,将唐染捆绑住,叹
自己用这种手段,试她真心,试她会不会在自己和唐门之间
做抉择。
洛雨菲于心里缠斗间,却听见唐染道:“得成比目何辞
死,顾作鸳鸯不羡仙。”
“嗯?”洛雨菲转头看她,对于唐染极少的情话,倒是
显得意外的很。
“这是他说的。”唐染纤手一指,洛雨菲微微一怔,抬
眼望去,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蹙。
果然,唐染什么时候,能把情话当日常用语来说的话,
那她一定是没睡醒。
洛雨菲蹙眉的一瞬间,一直盯着她的唐染自是没能错过
,她收回手,又道:“温香软玉抱满怀,自应是不羡鸳鸯不
羡仙的。”
“鸳鸯吗?”是连,鸳鸯也不羡慕了吗?
洛雨菲有些愣神,鸳鸯这种生物她也是没少见的。
唐染点头一笑,道:“我听说,鸳鸯其实并不那么忠诚
与爱情。虽说是海枯石烂两鸳鸯,只合双飞便双死。可锦鸿
以前倒是养过鸳鸯的,我闲来无事的时候,可是盯着它们观
察了好些日子。它们看上去很是恩爱,可那其实是在欢好之
前,一旦欢好过后,鸳和鸯就会分开,不会在一起,鸳就会
去寻找新的伴侣。”
鸳为雄,鸯是雌,不论如何形影不离,只要□过后,还
是要分开的。这点,想必谁也说不清,鸳是花心,还是爱情
骗子。
要么说,自古男儿皆薄幸呢,连动物自古也是如此的。
在人们眼中最恩爱,最形影不离的动物,亦是如此。
“那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最忠贞的动物呢?”洛雨菲敛
眉,却又似想到了那时看见鸳鸯恩爱时的情景。
落入唐染眼里的笑,有些苍凉。
不言不语,就是不讨厌,是心动羞涩么?表面现象,能
蒙蔽人心,就像唐染那时对温正初的态度,在外人眼里是模
棱两可,暧昧不清的。在这世间上,连人们公认的都不作数
了,所以真心才显得格外可贵吧。
“是白鹄。”唐染似惆怅又似惋惜的一叹,道:“鹄中
有一种白鹤,体态优雅、颜色分明,除颈部和飞羽后端为黑
色外,全身洁白,头顶皮肤□,呈鲜红色。它们在情窦初开
时结成伴侣,就从此不再分离。一同起舞弄影,一起引吭高
歌,一同高翔远徙。从此一个甲子,自天南到地北,成双捉
对、不离不弃。”
洛雨菲笑问,道:“如何得知,不是如鸳鸯一样呢?”
关于白鹄的诗词传说,她也是听说过的。可有心向往,总不
得见真相。唐染这惆怅和惋惜,自然也入了洛雨菲的心里。
“鹤者,仙也。它们生在黑水以东的地方,那里是荒无
人烟的蛮夷之地。锦鸿是素来喜欢动物的,他朋友曾经远足
,偶然救得过一只雌鹤,甚为喜爱,便时时带在身边,圈养
起来。可不论他行至哪里,总有一只鹤在上空盘旋着哀鸣不
断。他朋友不懂饲养,见那白鹤日渐消瘦,却爱之甚深,弃
之又是难舍,便将那鹤送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