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刺道:「夜爺如此大費周章把本宮綁出宮,可有受死的膽子?」
秦汸夜嘴角輕揚,「郡主多慮了,闇盟不過是想請您來寧城作客……」
「本宮在寧城?」梓嬅打斷他的話,隨即蹙眉自語低喃道:「這麼說,我現在離紫湖很近。」
在秦汸夜又要再度開口前,梓嬅已經斂下激動的情緒,神情冷冰地看向他,「是太子皇兄叫你來的?還是說,你們闇盟想做些什麼?」
對梓嬅敏銳的程度抱持一絲欣賞,秦汸夜自太師椅站起,行到梓嬅面前後沉聲道:「郡主只要乖乖告訴我,『相思華』會開在何處?」
梓嬅眸底閃過一瞬驚愕,那是父皇這些年暗帝派人尋遍整座大陸的稀世藥材,難不成太子也想要搶?
雖驚訝的情緒只在她眼底停留一下,可秦汸夜篤定她定知曉相思華的事,也就不拐彎抹角,直言說道:「十年前相思華盛開時,郡主在場吧!」
抿了抿唇,梓嬅沉默不語,秦汸夜便當她默認。
「你承認也好、默認也罷,老實交代妳當時在何處看見的,我也不會為難妳。」
「憑什麼你起個調,本宮就得陪你唱完整齣戲?」梓嬅語氣森冷,別開頭不再看秦汸夜那張與她腦海裡的人十分相似的臉龐。
似乎早料到她會有所反應,秦汸夜微微側過頭,站在他身後的不遠處的闇魎立刻上前,遞出一件上頭插著箭羽、沾染血跡的披風。
當梓嬅瞥見那件披風時,雙瞳忍不住一縮。披風的主人,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人……
「郡主若不說出相思華在何處,阿元會再遭遇什麼不測,小的很難說得準。」
梓嬅咬牙切齒瞪著夜爺,「他可是你的兒子!」倘若眼神可以殺人,秦汸夜早就重傷倒地了。
秦汸夜悠然一笑,語氣恬淡:「必要時,商人是會六親不認的。」
聞言梓嬅幾乎有衝動上前賞秦汸夜一巴掌,她也的確做了,不過卻在碰到秦汸夜前就被他身後的闇魅攔下。
手腕被闇魅捏得生疼,梓嬅一句也不吭,只是瞠大眼狠狠盯著秦汸夜,恨不得把他踹出房去!
見她忍得面色發白,秦汸夜也沒要部下收手的打算,繼續笑問:「時候不早了,郡主考慮得如何呢?」
「的確,本宮當年確實親眼見過相思華花開……」梓嬅深吸口氣,目光轉向那件披風,低聲道:「就在紫湖畔。」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刻,花綻的美麗──
貳陸話 # 葉落盡花開 (下)
寧城郊外,紫湖。
據當地人的說法,紫湖原本沒有名子,是許久以前一對遭逢家長反對相戀的璧人,攜手私奔到此處。當時正值夕陽餘暉,彩霞倒映在湖面,天水皆成紫紅色,才有紫湖這樣的美稱。
梓嬅是後來才知道紫湖的故事,幼時只是同父皇出巡到寧城,趁著宮娥不注意時跑到紫湖,看見湖畔開滿遍地紅花,有一位老人家獨自駝在花海中,看起來格外突兀。
當她走上前,擦過株株紅花引起些微聲響,老人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回過頭來滿是皺紋的臉瞠大眼瞪著梓嬅,沉聲喝道:「妳、妳是誰!?」
梓嬅也被他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不過她仍挺直腰桿,掩下眸底的懼意,朝老人揚揚下顎道:「本宮是昭平郡主,大膽平民見著本宮還不快行禮問安!」
老人不屑地發出聲冷哼,轉過身去不再理會梓嬅。
被他漠視徹底的梓嬅氣得箭步向前,伸出潔白的小手用力推了下老人,讓老人往前一個趔趄。「本宮在同你說話!」
老人差點壓到前方的一物,不過他好似習過武,身手矯捷地往旁滾了一圈,立刻氣呼呼地指著腳邊、對梓嬅大吼:「臭ㄚ頭,妳差點糟蹋了這孩子,快道歉!」
循著他的指尖看去,梓嬅看見一株含苞的深色的植物,除了隱約看得見黃色花瓣的花苞,整棵只餘一片葉子。
從沒看過這麼特別的植株,梓嬅忍不住多瞧了幾眼,回過神便對上老人家鼻子哼氣的怒容,嘴角癟了癟,頗不甘願地開口:「這什麼花啊?」
「呿,我為什麼要告訴妳這個沒禮貌的臭ㄚ頭!」
見老人家不打算說,梓嬅又想發火,可目光始終落在那朵含苞待放的花株上,內心深處莫名地油生一股情緒,她……想了解這朵花。
「爺爺,你就告訴梓嬅好不?」拿出平常對父皇撒嬌的本事,梓嬅軟下嗓音對老人甜甜地笑道。
見這小姑娘雖行事強悍,可長得漂亮又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