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心里却不知馨妃到底在打算什么,若把这事告给皇上,那彦妃可讨不到好处。而且,指不定当初德妃意图刺杀二皇子之事也跟彦妃有关。
待云娇走后,叶灵霜头微微后仰,躺在榻上,呼出一口浊气。低喃道,“彦妃,你的动作可真快,希望你最好不要把主意打到本宫头上,不然……”剩下的低语被殿外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娘娘,奴才有事禀报。”是安德子的声音。
“进来。”叶灵霜稍稍坐正身子,看向来人。
“娘娘,福寿宫那边传来消息,太后病重!”安德子才一站定,就立马禀道。
叶灵霜懒懒垂下的手一收,缓缓回头看他,面带讶异,“太后病重?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几刻前,薛太医已经赶了过去。”
“知道了,替本宫留意着各宫的动静。”叶灵霜神色皆敛,吩咐道。安德子退出后,叶灵霜仍是正身坐在榻上。
呵,好巧不巧,偏偏在池子里死了人后就病重了。太后,你也有怕的时候?
99、倾诉之言
大晏帝去福寿宫时,薛太医已经开了药,见皇上问起病情,只道是心中郁结难消,要多多休息,调理好了也没甚大事,但若是调理不好,郁结越积越深,后果不堪设想。
站在床边半丈之外的地方,大晏帝只淡淡地看着床上的女人。床上的女人就算保养得很好,鬓角也开始生出几根白发,此时的脸上尽显惫态,竟没了以往的盛气凌人。
“太后,您也听到薛太医的话了,平日里莫要再操些烦心事,朕担心不说,累垮了您自己的身子可不好。”
话中带着一种太后早已熟知的冷漠,太后心中无奈一叹,就算到了晚年亦不让她安生么?
“走吧走吧,哀家乏了困了,皇帝也不必陪着哀家了,有落梅在这就好。”太后看着他的方向,双眼疲困地竟有些睁不开,此时的他背对着光线站在她的面前,面部表情看不甚清楚,而那傲然挺立的身子却让她恍然间想起了曾经的先皇。先皇的身形跟他差不多,只是大晏帝更俊美一些,有几分长得像已逝的莲妃。想到莲妃,太后只觉头痛欲裂,干脆闭上了眼睛,歇息起来。
大晏帝静静看了她几眼,转身而去。行至殿门,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旁站着的落梅,随口嘱咐了一句,“好生伺候着太后喝药。还有――”顿了顿才道:“后宫若是有妃嫔前来探望太后,都挡了吧,就说是朕的旨意。不要让她太过操劳。”
“奴婢明白。”落梅心中惊诧,面上却十分恭敬地应下。应答的时候大晏帝已经几个健步离了福寿宫。
落梅走近床榻边,将太后身上盖着的被子轻轻捻好,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多嘴道:“太后,奴婢看皇上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您的,不然也不会说出方才那一番话。”
“……哀家养了他将近二十年,最后换来的也只是这样罢了……他心里的恨意哀家又岂会不知?”太后叹道,眼中那一刻的沧桑竟让落梅忍不住为这个世上身份最高贵的女人心疼,或许如今的她是受万人敬仰的太后,可到头来,除却太后这个身份,留下的又有什么?颐养晚年,这个颐字又体现在何处呢?
按大晏帝所吩咐的话,前来探望太后的妃嫔都被落梅挡了回去,包括琪贵妃和彦妃亦是如此。太后这一病就是四五天,到六月初八这一日,病情最为严重,头痛得似要裂开。尚医局的薛太医又被连着召唤了好几次。
这一日,大晏帝只去探望了一次便再未去过,只吩咐了下人好生照料着。
“皇上,您怎的来了?不需要处理政事么,太后那边也……”叶灵霜没想到大晏帝这个空档还来了自己宫中,本是抱着小天瑞轻声细语逗弄着,怀中的天瑞也朝她咯咯地笑,见大晏帝来叶灵霜便忙收了面上的笑意,作势就要将怀里的小天瑞交给乳母。
“霜儿,让朕抱抱自己的儿子。”大晏帝半路接过了她手中的婴孩,一旁候着的乳母见状后识趣地退了出去,只在外面等着吩咐。
大晏帝低头认真打量着怀里的小人儿,原先还有些僵着的脸一点点柔和下来,嘴角也慢慢露了一丝笑意。呵呵笑了两声,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圆鼓鼓的小脸,那水做的脸蛋便被他的手指轻轻戳了两个窝儿。肉团儿似的小人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挥舞着,大晏帝微一低头,那小手便拍在了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柔柔地、没有半分力道,几乎是软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以后在朕的面前不必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想笑就笑,不高兴了也可以绷着脸,朕都不会怪你。”他没有抬头看她,叶灵霜却能想象出他此刻低下的那张脸上一定是柔和中带着几分宠溺。
“太后本就跟你们无甚关系,又何必非要像其他人一样做出一副关怀担忧的样子,连笑都要忍着。”他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