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冈现在才想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最近妻子为什么突然变得温柔了。时子说什么,听了他讲胃不舒服之后,才意识到他在这个家里顶梁柱的重要性。但依她的性格,这点事是不足以化解她心里多年的积怨的。
时子是为了报复眼看着她父亲被杀而袖手旁观的笠冈,才同他结婚的。她最近的温顺言行令人难以置信,特别是今早出家时,她还说想全家出去旅行,让人惊诧不已。
这一切都和此次病变有关系。决不单单是胄炎,一定是得了很严重的病。医生对笠冈说是浅表性胃溃疡,可能事后又悄悄地叫妻子去,告诉她笠冈得了不治之症,没准还忠告妻子说反正已经没救了,现在要像待客一样待他。
“我不久就要死去了。笠冈十分绝望,心里一片灰暗。如果真是那样;自己还能活多久呢?一年,不,也许只有半年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也许更短。
这时他又想起了二十多年前檀野麻子投来的“懦夫”这句话。
“要就这样死去,结果一点也洗刷不了胆小鬼的恶名,对麻子也好,对时子也罢,自己始终欠着一笔债。我已无法偿还这笔人情债了。
这是一个遗憾。身体出了故障,但精神好像在体内深处燃烧。“这笔债务纵然无法还清,也要尽力去偿还。
要是就这么放弃的活,那不就等于向命运投降了吗?他涌上了一个念头:必须加紧干。
“我求你办件事,”笠冈对警官说。
“啊,什么事?”站在床边的警官凝视着他。
“这家饭店后面与河滩之间不是有道围墙吗?
“是,有的。
“请去查一下围墙内侧,或许在那儿能找到一幅眼镜架。
“眼镜架?”
“它可能是目前我们搜查案件的重要物证。开始我一直以为是掉到河滩上了,光在那一带找了。可现在觉得有可能落到墙头上之后被弹落到围墙内侧去了。对不起,只好请您去看看了。”我马上去查一下。警官很爽快地走了去。
“上面可能还留有措纹哪。
笠冈叮嘱了一句。不一会儿,警官回来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所收获。
“找到了,是这个吧?
他递过来一个用手帕包着的黑边镜架。右眼的镜片已经破碎了,而左眼的仍完好无损。放到眼前看了看,好像是副老花镜。
“我想可能是这副眼镜架。真设想到它会落在围墙里边。到也是的,围墙就在那扇窗子的正下方,所以刚好落在墙头上,镜片碎了。一部分就会掉到河滩里,难怪在河滩里怎么找也找不着哪。
女招待十分佩服笠冈的眼力。笠风终于得到了可能是被害者遗物的东西。这副眼镜的尺寸与被害者的脸宽相符,如果上面再留有指纹的活,就很有可能查出被害者的身份。
笠冈感到自己是以吐血的代价换取了这副眼镜。现在对引出眼镜的田螺壳可以姑且不同了。
眼镜腿上留有右手大姆指的指纹,因它是落在围墙的内侧。避免了河水的浸洗,才侥幸地保留住了指纹。
被取样的指纹,立即被送人“全国犯罪搜查资料”系统查询。计算机输出的结果表明:栗山重治,60岁,原籍神奈川县伊势原市沼目区一八调号,现住国立市中二一三一九调。
栗山31岁的时候因犯qg未遂罪被判处1年6个月的徒刑。其后,又因qg妇女,伤害他人被判过刑,身负三桩前科罪名。
眼镜的所有者是栗山重治。但目前尚无法断定他就是被害者,也无法判定他就是杀害松野泰造的那个“栗山”。
警方立即指示要更细致地调查栗山重治的身世。记录在案的地址已建成了住宅区,没有人知道栗山的消息。在栗山原籍的伊势原市政厅了解到栗山有过婚史。他于1953年5月结婚。1957年9月经法院判决离婚。现在。栗山的前妻田岛喜美子居住在静冈县的伊东南。
刑警立即飞往伊东市。田岛喜美子在市内经营着一家小饭店。她看上去有四十出头,体态丰满,虽未正式再婚,但估计背后有肯为她出钱的人。她一听到前夫栗山有效害之嫌。脸色变得严峻起来。
“栗山现在何处?你知道他的消息吗?”刑警单刀直人地问道。
“有关栗山的享我想也不愿意想。他在哪里,是死是活与我无关,分手后就彻底不和他来往了。
“他也没来联系过吗!”
“他不知在哪儿打听到我开店的消息,没皮没脸地来要过一次钱。我怕他总来,在门口把他骂走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约是在70、71年的夏天。
“你和栗山为什么离婚呢?不介意的话,请告诉我。
“必须得说吗?
“因为你的前夫栗山先生有被害之嫌啊。
“请不要对其他人讲,那人是性变态。
“性变态?!
“这个男人不把我捆起来,让我穿上鞋子,就引不起性欲。刚结婚时,只是让我穿着长筒袜就行了。可后来渐渐显出了本性。最后他把我吊起来用鞭子打,用火钳烫。再这么下去非让他折磨死不成,所以我就上诉法院离了婚。
“你们没有小孩吗?
“没生小孩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要有了孩子,事情不就更复杂了吗?
“恕我冒昧,打听一件事。栗山先生是否得过坏疽病?”
“得过。那是种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