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太认识。”
这话是谁说的。
蓝子落很久之后才忽然发现,这句话是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
为弥补一下这显得有些错乱的回答,她又补充了一句,“袁尚,我们改天再谈,再见。”
有点累,同时心里也有隐约的不舒服。
她转身返回房间。顺手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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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两个男人谁也没有动。袁尚有内涵的笑笑。项平原则阴着脸,根本不懂伪装为何物。
风情女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太正常的气场,早早收兵,“项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只剩余两个男人的现场。
项平原没搭话,走去电梯,并且直接按上。
电梯闭合之前看见对方笑笑,走去了另一部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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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子落坐在沙发上似不安的游魂。
她的心一直跳的很快。忽然听到门铃声,她抖了一下。
会是阿姨吗?她出去买菜也应该回来了。
还是袁尚。他并没有落下什么。
其实心里知道一个答案,但又不希望是,于是略略紧张的等着,等得自己的嘴巴干干的。
门铃又响了一下。
蓝子落继续等。几秒钟之后,门铃又响。每次间隔时间相同。
应该不会是他。项平原不会有这么好的脾气,他只会急躁的连续不停的按,然后暴躁的直接用手掌拍门而已。
蓝子落觉得自己根本是在没来由的神经。
也许孕妇总会这样。就在这时候她发现护士阿姨放在珍玛小姐旁边的钥匙。她笑了笑。笑自己的神经质。
在下一次门铃响起之后,她起身走去开了门。
“不太认识,嗯?!”。
惊叫一声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大力的闭合,然而一只手臂已经先她伸进来阻挡了这扇门,蓝子落又惊又气之下,不知自己用了多少力,门夹到他手臂上。
项平原龇着牙忍受这又狠又快的一击,声音却沉沉的,似是责备,又仿佛充满宽容,一句“女人!”就趁蓝子落发呆之际挤身潜入。
蓝子落正在为自己的失策懊悔。连项平原这样的男人也学会了奸诈。
“你不是喜欢砸门吗?”她略略带着讽刺说。这语气,真不像她一贯的风格。
项平原倚在门边上,一边揉手臂一边肃穆的瞥了她一眼,“砸门我还能进得来吗。”
蓝子落看着他前臂一道红红且立即肿起来的伤痕,垂低头,不想再理他。
男人自顾自走去沙发,大喇喇的坐下,掏了一根烟出来点上,“过来坐,站门边上干嘛?”
“这是我家好不好?”这人是不是天生就不知道客气。
“你知道啊,还以为你忘了呢。”项平原抽一口,脸色不怎么好,语气也酸的要命。
蓝子落闻到烟味,想要开口制止,话到嘴边又停住。
“你们挺熟。”项平原说。
子落开口之前没忍住咳嗽。
项平原把烟摁熄。皱着眉头。
不能有女人和孩小朋友的房间里抽烟。但他一生气就忘了。
“不是很熟。”蓝子落说。
“不熟干嘛来家里坐。”项平原说得心平气和,一边打量着这间高级公寓,“这么豪华,果然跟你很符合。”
“这里是豪华公寓,你没在隔壁参观吗?”蓝子落风轻云淡的问了一句。
项平原笑,“你吃醋了。”
“没什么好炫耀的,这也不是什么高等的醋,在我看来,味道也很一般。”蓝子落捂住肚子。
“永远都这么骄傲。”项平原原本的好脸色沉了下来。
“我是蓝子落。”她回答。
项平原起身冲过来就是一吻。
双臂撑在沙发,将她纳入强大的气场之下。
蓝子落的身体很诚实,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乖乖的,睫毛轻柔覆盖,微微的气息不稳。
“你是女人。”项平原说。并且在心里加了一句。我的。
蓝子落无端的就落下泪,躲过他。
项平原捏住她下巴。
“你到底要怎样。”连生气的力量也没有了。
“不要嫁。”项平原沉沉的说了一句。
蓝子落更其气,“你凭什么。”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喜欢我怎么能嫁给别人?”项平原顺着沙发坐下来,顺便把她往怀里一带,“不要嫁。”
“野蛮无礼。”她挣了挣,没脱开,只好给出四字评价。
“尤其那个小白脸,离他远一点。”
蓝子落觉得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于是闭口不再说一个字。
他不明白,她已经决定一切结束,就决不再有任何留恋和犹疑。
她不想解释。觉得项平原的脑袋里一定塞了乒乓球。
终究还是站了起来。
走去门边,开了门,额头明媚动人,长发也是,格外的黑亮,撩动人心,“项平原,最后说一次,我一定会嫁。我姓蓝。好好过你的日子吧,别再来沾惹我,你会毁了自己目前的生活。”
项平原起身,大约为了证明,自己也是有尊严的。逐客令已下,你还呆在这里干嘛。
“早在十二年前,我的生活就毁了。”他站在门口说了一句,才离开。
蓝子落关上门。
真正的难过起来。
珍玛小姐在自己的世界里遨游。
她比一般的金鱼更自在更安逸,似乎从未向往过大海。所以安于现在的梦。
也许,珍玛从不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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