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迪文微微一笑,机会是争取来的,不是别人给的。
他绕过宁致,径直走了过去。
宁致一晚上,心里面就象燃着了团火,巴不得快点结束。赶快来医院,看到舒畅。
舒畅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他却又感到她很遥远。
这么近,那么远,他心里苦涩地笑,摸了下脸,在长椅上坐下。
难以察觉,他的眼神微然暗沉。
“要不要喝水?”舒畅在他旁边坐下。
他摇摇头,嗅着花园中月季和美人蕉散发出的浓香,迟疑了会,从口袋中摸出一个锦缎的小方盒。他拉过她的手,把小方盒放在她的掌心里。
“这是什么?”舒畅一惊,本能地推开,大脑停转不知所措。
他紧紧地扣住她,“这是我来医院的路上,看到千年翠钻的店铺还亮着灯,匆匆进去买的,很简单的式样,也不昂贵,可是我一眼就喜欢上了。舒舒,嫁给我!让我来照顾你的爸妈,让我尽情地爱你。”
舒畅忽闪忽闪地眨眨眼,呆了半晌,她意识到不能一直沉默下去,可愣了好一会,只说出一个字:“我……”
“不要马上答复,你先收下盒子。舒舒,我在这世界上太孤
单了,只有你才给我温暖的感觉。十年,你变了许多,我从未象这样渴望去了解一个女人。了解你的坚强与脆弱,了解你的悲伤和喜乐,了解你的隐忍、渴望,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爱。这份爱说出口,我很郑重,你也认真考虑下,好吗?”
“好!”舒畅点点头。
手中的小方盒,沉若千斤。
且听风吟 6
宁致求婚的消息不知怎么走漏的,第二天,胜男第一时间就赶到医院确认。
舒畅向报社请了几天假照顾舒祖康,胜男正逢轮休。舒祖康今天的状况又比昨天好转了些,能够把床头抬起一点。喝一些稠糯的汤汁和稀粥。
胜男坐在床头。和于芬拉家常,一边对着舒畅露出诡异的笑。舒畅朝她使了个眼色,把她拉出病房,来到僻静的露台。
“真的吗?宁致很勇敢地求婚了?”胜男激动得两眼晶亮。
舒畅不吱声,也没有笑,象是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唱唱,你不会还在犹豫吧!如果……如果陆明没有过世,如果他对我说喜欢我,如果他向我求婚,哪怕他要求我留长发、穿裙子。我都会无条件地答应的。”胜男有些着急了,不惜把自己当作失败案例拿出来规劝舒畅。
“你这样说,对安阳不公平。”舒畅白了她一眼。
“安阳是以后发生的事,我先遇到陆明为他动心是事实,这没什么可比较的。初恋,是最珍贵最纯洁的爱情。唱唱,你过年也二十七岁了,老大不小的,你要是想孤身到老,那么就义不容辞地把宁致拒绝了。可是一生很长,你不要因为以前的事,就把所有的男人拒之门外。男人里总有几个好的,宁致就算一个,知根知底,一眼看得透。”
“你还比我大几个月呢,你不急,我急什么。”舒畅凉凉地反驳。
胜男眨巴眨巴眼,突地一拍胸膛,高声发誓:“你若是结婚,我……立马和安阳登记去。”
舒畅仰起头,看着九月的碧空,苦笑着弯起嘴角。
胜男刚走,谢霖拎着几盒补品也来了。问候舒祖康之后,舒畅送她出去。
谢霖的老公给她换了辆银色的帕萨特,映着太阳,眩目得让人不能睁眼。
“说起来,你和宁总还是我牵的线呢!”她兴奋的程度不亚于胜男,“唱唱,还是你命好,在最好的年华,遇到了对的人。你看我,都这把年纪了,都不敢去想对不对,只能说合不合适了,一点速释权都没有。宁总年轻有为,人品好,有财有貌,错过他,你再绕地球两圈也未必能找出个一模一样的。而且,唱唱,你如果嫁给他,你比别的幸福的女人还多一项幸福,你不用c心婆媳关系,他会把你爸妈直接视为亲身父母,这有多好呀,别人做梦都得不到的。”
舒畅哭笑不得地看着谢霖,这也算是一种幸福吗?
但是的确,谢霖的话句句在理。
舒祖康与于芬在听到这一消息后,那个高兴头就首提了。舒祖康精神得根本不像是刚动个手术的病人,于芬从家里拿了本黄历,看看十月之后,有哪些好日子,喋喋不休地和舒祖康商量,新房放在哪,酒席摆在哪,要请哪些客人。
这一切都好像在告诉舒畅,她与宁致的婚礼已进入倒计时了。
可是,她真的就没办法进入状况,她整个人都象在游离着,找不到一个着落点。
宁致在求婚后的第二日,和舒祖康的主治医生谈过话后,便去了北京。他每天都会和舒畅通电话,说他在北京的日程安排,北京的天气如何,应酬时不知不觉又喝高了。通话时间动不动就长达一小时。但他只字不提求婚的事。
他真的是给了她考虑的空间和时间,一点都不催促。反到这样,舒畅更感到了自己真的应该早点表明态度了。
yesno?
我愿意?我不愿意?
舒畅闭上眼,一个人在阳台上喃喃自语。
“唱唱,那不是你们报社的总编吗?”单人病房的设施很好,有电视,有空调,还有独立的卫生间。晚饭后,于芬会看一会电视,舒祖康则是躺着听电视。
舒畅扭过头,是滨江电视台乔桥主持的《boss访谈》,这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