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忆咽下口中的食物,点头闷声应道,“嗯。”
他显然还是一副低着头生闷气的样子,薛晚沉问道,“景忆还在气哥哥?”
“没有。”
虽然口里说的是没有,可那样子却又执拗又委屈,分明就是非常有!
薛晚沉也很无奈,他这个弟弟几乎是典型的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即使前脚答应的好好的,转眼就会把他的话忘的干干净净,我行我素得可怕。
“咳咳……”面色倏忽苍白了下去,薛晚沉撇过头掩唇低咳了一阵,却忽然感觉到了一只手搭在背上为自己顺气。
“哥哥最近怎么总是咳?”薛景忆担忧地看着他,说话间又倒了一杯茶送到了他手边,“是不是感了风寒?”
薛晚沉接过茶水喝了口,又闷声咳了两次才道,“没什么大事。”
“还不都是他害的,哥哥却总是总是护着他!”薛景忆眼眶发红,几乎是在对吼着说话了。
薛晚沉无奈地看着他弟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啊。
因为刚才咳过的缘故,薛晚沉的眼角生理性地发了点红,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薛景忆总觉得他哥哥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一点儿忧伤,看得他心一抽一抽的,简直心疼死了。
仿佛在说,怎么连自己都不理解他。
薛晚沉紧接着又问道,“景忆晚上想吃什么,哥哥让厨房做。”
薛景忆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哥哥话里的意思,他原本以为哥哥是来放自己出去的,可看样子根本不是!
还是要将自己关着,薛景忆心里难受死了,“不吃!”
薛晚沉站起来看着他弟弟头顶的发旋叹了口气,“那就还是和中午一样吧。”
薛景忆别过脸不去看他,死心吧,晚上即使你亲自来送饭,我也绝对不会再吃一口的。
关着也没用,又不是出不去,反正哥哥心里也只有那个瘸子,根本就不管自己。
想到这里,薛景忆又难过起来,把脸埋进枕头中难一动都不想动了,哥哥对自己总是这么坏。
听着毫不留情的关门声和锁落下的声音,薛景忆心都要碎了,暗自决定,要是明天,哦不,要是后天哥哥还不把自己放出去,他就下山去,再也不回拂衣宫了。
这么想着,薛景忆又忍不住鼻子一酸,觉得自己果然没人疼没人爱,都不喜欢自己了。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隐隐地担忧起来,刚才哥哥脸色那么差,不知道是不是伤口疼得厉害,可他仍然过来亲自送饭,如果晚上再来一次自己就原谅他吧,关着就关着,反正他也不是很想出去。
日头渐西,又是快到饭点的时候,薛景忆保持着盘腿面对着墙的姿势,脊背挺得直直的,耳朵却竖着。
房门被推开,薛景忆听那脚步声却似乎不太像他哥哥,转头去看发现果然不是。
“少主,该用晚饭了。”那侍女见他目光阴沉地盯着自己,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少主喜怒无常人尽皆知,在宫主面前还收敛一些,私下里稍不顺心就要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手段之毒辣比老宫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薛景忆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食盒,掀开盖子发现里面果然是与中午一样的菜色,还有一碗汤汁浓稠白白胖胖的酒酿圆子。
那侍女见他面色不虞,也明白他与宫主最近闹了些不愉快,想了想开口道,“这圆子是宫主特意吩咐的。”
薛景忆撇了撇嘴,“那……哥哥吃了吗?”
“用过一点,只是身子不太舒服这回儿已经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