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那人照常找自己过去吃饭, 只不过时不时地咳嗽,饭还没吃到一半脸色就十分不对了。
等大夫过来替他看伤,江雁回才第一次见到他胸口的那处伤,在锁骨下面大约一寸左右,深可见骨,表面结的一层薄薄的血痂也裂开了,不停地往外渗着鲜血。
待大夫将伤口处理好,薛晚沉额头上已经满满都是一层冷汗了,这次受的是外伤,止痛药也不能管那么久,况且老是这样反反覆覆的,他也觉得很烦。
“你们下去吧。”薛晚沉自己起身将衣带系好,手一动肩膀那里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这都过了好几天了仍然这么痛,要是没有止痛药的话,还不知道得成什么样。
江雁回一直被大夫和侍女隔在外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呆在这没走,等到这声有气无力的话音落下,江雁回才反应过来。
“你留下。”
寂静的房间里,这声音即使低沉也让人无法忽视,江雁回呼吸一窒,僵在那里不敢动弹,直到对上了对方那琥珀色的眼睛,还有唇角一点淡淡的笑意。
他这个笑不是他平时那种面对自己时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冷笑,而是有几分温柔平和的意思。
以前也听说过拂衣宫宫主容貌过人,见面之后也觉得的确名不虚传,只是还从未像此刻一样,让他心生出一种……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笑容的感觉。
被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吓了一跳,江雁回连忙低下了头。
“过来一些,本座如今这样你还怕我对你做什么?”
江雁回一对上他那双沉静的眼睛,便发现自己什么话竟然都说不出来了,甚至还有点紧张。
不知不觉推着轮椅到了床边,江雁回顿了一会儿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声说道,“我们以前并未见过,为何你……会对我……”后面的话还没问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种被另一个人如此对待的感觉十分特别,而对方的身份又如此特殊。
薛晚沉听完后却轻嗤了一声,笑道,“好厚的脸皮,谁说过喜欢你了?”
江雁回愣了一下,这……不是你自己昨天说的吗?
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地表达了内心的想法,而对方说完后也似乎意识到哪里不对,立刻将头转了过去轻咳以做掩饰。
江雁回眼睛落到他泛了点红色的耳根上,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点复杂却又好笑的感觉。
可那人咳了两声后似乎是真的累了,撑着床缓了一会儿才道,“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江雁回看着他毫无血气的唇色犹豫道,“那你好好休息。”
似乎第一次被自己这么关心,对方的表情竟然在那一秒怔愣了一下,随后才矜持地点了个头,小声地说了句,“知道了。”
江雁回被他那双流光溢彩带着点点笑意的眼睛看得心如擂鼓,连自己说过什么都快忘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房门,直到一阵冷风扑面而来,他才感觉晕乎的脑袋清醒了些。
房内灯火通明,他又仰头去看头顶那轮明月,月色皎洁如练,想到方才种种,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那种陌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江公子,外面风大,宫主让奴婢送你回房去。”侍女拿了一件披风替他披上,虽然路程不远,但这位江公子可是他们宫主放在心上的人,必须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照顾。
江雁回并不习惯别人为自己推轮椅,只道,“锦兰姑娘,我自己来吧。”
锦兰也不勉强,“是。”
可一转头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