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话来了。
他没料到将话说明白之后,阮央连装都懒得和他装了。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于男女情/事他可谓是一窍不通,也看不明白阮央到底是真的想让他走,还是在欲擒故纵。
可他能感觉到,阮央对他,是真的没感情。
他看了一眼手上打的漂亮蝴蝶结,手心处的痛感没有消失半分,并没有因为包扎的人是阮央就有什么不同。他心口有些涩涩的,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不喜欢他,甚至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他起身拿起角落里的油纸伞,看了身后的阮央一眼,道:“现在就走。”
阮央笑眯眯的点头,说:“一路好走。”最好再也别回来了。
他大概是真的做错了……从开始就该好好待她的。他撑起伞走进雨里,雨水打在伞面上,啪嗒啪嗒的,隔着一层雨,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
他来时没让人跟着,走的时候也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让一个女人,真的喜欢上他。
宁鸿业说,会说话就成。将自己的情意全部都告诉她。凭着他的身份和地位,那女人一定会爱他。
可是阮央不是,她只是怕死,她对他好,讨好他,都只是怕他杀了她。他以为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可是等到她不怕他的时候,他心里窒息一样的难受。
他抿了抿唇,又想起阮央低下头吻他,说自己情难自禁。
……哪里有什么情?她只是,为了活命而已。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来都舍不得杀她的。一颗心冷了二十多年,难得为一个人跳动,那人于他,何其可贵。怎么舍得让她难受?
——
雨接连下了几日,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夏季的天气本就燥热,一场雨下得倒是让人心底都凉快了不少。
“她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反常的,早上起了就干活,晚上黑了就睡觉,娘娘,你不会是……糊涂了吧?”小核桃犹豫许久才说出糊涂两个字。
阮央听着心里发起了怵。她想,连宁钰谦都能变,还过来跟她掏心掏肺的说那么多话,苏碧槐变,更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可是苏碧槐过得那么正常,让她根本找不到一丝可以怀疑的地方。
那苏碧槐以前为什么会变?为什么会由一个心思纯良的少女变成一个心机深沉的宠妃?
阮央不得而知,于是只好让小核桃继续盯着苏碧槐。
小核桃皱了皱眉,不知第几次又问阮央七夕的时候该怎么讨好宁钰谦。
阮央听得心烦,也没管外头还下着小雨,拿着伞带了两个宫女就出了碧荷宫。小核桃嘴碎,说起话来能喋喋不休说上半日,阮央惹不起她,只好躲着。
对于宁钰谦她如今是能躲则躲。那男人对她有想法,甚至还让她生个孩子。这样的人,阮央实在不敢再接触。
路面上的积水有些深,她撑着伞没走几步鞋子就湿掉了,好在天气不冷,倒也不难受。宫里的路错综复杂,阮央也不知道这条路是往哪里去的。只是想着能在外面多转转就成,能躲小核桃一日便是一日。
她走了也不知多久,身后忽然有人喊她“阮小姐”。
阮央有些困惑的回过头,抬起眼就见到了穿着深紫色锦袍的淮安王宁鸿业。他今日看起来倒有些正经,衣裳领口扣得很整齐,只是仍旧笑的有些欠揍。
她想了想,拿伞矮了矮身子,行个礼便打算绕路。她连周染浩都不敢招惹,对于像宁鸿业这样敌友不分的人,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更何况他身后还跟着六个侍从。这架势,比之宁钰谦有过之而无不及。
宁鸿业却没走,垂下眼看了一眼阮央湿掉的绣鞋和沾了泥水的裙摆,道:“阮姑娘倒是好兴致,下着雨还穿的这么单薄。”
阮央不想和他多说话,点了点头就打算走。
一柄折扇却拦住了她的路,阮央的目光顺着那只手移到了宁鸿业脸上,那张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仿佛拦她只是信手之举。
“王爷,您这是干嘛?”阮央抬起手推开折扇,小声道:“本宫还有些事情要忙,就不挡着王爷您的路了。”
宁鸿业朝她伸出手,手精准的捏上了她脖子上挂着的红绳,轻轻一抬,便将贴在胸口的那块红色血玉提了出来。
阮央正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