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听得他抢先问:“小姐可知道这玉价值几何?”
她恼怒地拍掉他的手,没好气的说:“价值连城,坏了王爷您可赔不起。”她莫名的不想让别人瞧见这块玉,并非是因为它价值连城,可是往深处想,却又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宁鸿业笑,笃定的打断她:“不,远非如此。”
此时雨尚未停下,阮央点了点头,问:“还有什么别的含义吗?”她扭头看着宁鸿业,眼里无惧亦无讨好。
宁鸿业一怔,只觉得这个趋炎附势的阮家小姐变了许多,那双眼睛,漂亮的惊人。
“这玉是世间少有的材料做成,父皇曾当宝贝似的戴在身上,众兄弟中,只赐给了十一弟。”宁鸿业垂下眼眸笑了笑,“他虽然不说,可我也知道他有多宝贝这东西。就连我碰了都要追着我打。他应当是很喜欢你才会送给你的。”
阮央眨了眨眼,眼睫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她问:“王爷还有别的事吗?”
“阮姑娘,其实本王很不懂,像你这样趋炎附势的小人,为了地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怎么就不肯放下那点可怜的身段,去讨好一下那个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呢?”他顿了顿,将手摊开放在身前:“本王觉得,这于你这样的人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呀。”
他对阮央记忆始终停留在那年狩猎场上,处处对他谄媚的官家小姐上,是以完全想不通阮央究竟在想什么。
“然后呢?”阮央偏了偏头,将宁钰谦那股子生人勿近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淮安王莫不是还想教我怎么去讨好男人?”
宁鸿业被她话里的气势一惊,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阮央已经走远了。蒙蒙细雨中,她红色的背影有几分瘦弱,但脊背却挺得直直的。
他其实还想说什么,比如宁钰谦这两日有多萎靡,又比如宁钰谦甚至问他如何才能让一个女人真心喜欢他。不是因为他的权势,而是因为他这个人。
可是看着阮央消失的背影,他这些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阮央看起来,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的人。
44、腿麻 ...
她没走出多久, 就烫手似的将那块玉给取了下来。如果宁钰谦送她这块玉还有这层含义,那她戴着也实在不怎么合适。
阴雨天的光线不怎么明亮,她将血玉放在手心, 血玉红的愈发深沉, 那颜色好似鲜血, 热烈的灼目。
其实在那日之后,她就没见过宁钰谦了。他就像是凭空消失的人一样。大概帝王之类的人总是有几分傲气的,被拒绝之后便不会再拉下脸去别人跟前凑了。
她漫无目的的沿着宫道走,不知走到何处,只觉得身边的景象愈发肃穆, 半点人声都听不到。
身后跟着的小宫女提醒前面是奉先殿, 未得允许不得擅入。
阮央点了点头便准备往回走, 瞧着这天色也不早了, 不知不觉,她都在外面晃荡了一个下午了。
隔得老远,她就看到一道青色身影在宫女的扶持下往外走,那人生的眼熟, 阮央眯起眼看了会儿, 认了好久才认出那是原主的死对头,贤妃。
她那日在宁钰谦那里听过的, 贤妃给容妃下毒, 被罚着去抄写平安经。
她不想惹事,也没什么精力去应付后宫里面的事情,转了个身便准备离开。而身后的贤妃显然是早已经看到了她, 她叫住了阮央。
阮央装作没有听到,加快了脚步,脚下的水花四溅,沾湿了裙摆。
她似乎听到贤妃骂了一句什么,可隔得远,也听不清。
看见贤妃,阮央心里有些膈应。宁钰谦是皇帝啊,他身边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常言道帝王心,海底针,他今日喜欢阮央,明日就会去喜欢别人。
这样一想,她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离开的决心。
雨水洗过的宫殿看起来很新,宫殿外种着的百合花过了花期已经凋零,在雨水的摧残下更显得弱不禁风。阮央将伞递给宫女,又在小核桃的碎碎念里换了一身干衣裳,这才有心思考虑起自己的事情来。
她坐在床榻上,示意小核桃也坐下。
小核桃没理她,自顾自的拿着厚厚的巾帕给她擦着头发,语气里满是指责:“娘娘,外头雨下的那样大,您居然就这样跑出去了?!甚至还不让奴婢跟着。要是明日病了起来,您要让奴婢怎么办?”
阮央不知如何作答,总不能直白的告诉她——就是因为你太啰嗦了,吵得人心烦我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