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愣愣的看着瓦檐上落下的大滴雨水,下着这么大的雨,小核桃还想让她去找宁钰谦,倒还真是……奇特。
雨水打在地上,溅出大片的水花,正是夏季,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阮央眨了眨眼,忽然就想起高考结束后,校园里也曾下过这么一场雨,那时候大家嬉笑着跑进雨里,大声嘶吼着,宣泄着。
她垂下眼,伸出了自己的手,手心细腻,十指纤纤,没有写了十几年作业磨出来的茧。
……她想家了。
“等雨停了再去吧。”阮央忽然转过身,朝苏碧槐的房间走去。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苏碧槐的房间门关的很紧,阮央迟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小核桃,最终还是敲了敲门:“碧槐姐姐,你在吗?”
屋内没人应声,阮央有些疑惑,又敲了敲门:“碧槐姐姐?”她别过头问小核桃:“她昨晚不会是一整夜都没回来吧?”
小核桃摇了摇头,也是一脸不解。
倏地,门被拉开了,苏碧槐依旧是穿着昨夜的衣裳,眼圈下青黑一片,她低身,朝阮央行礼:“娘娘找奴婢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里隐有哭腔,阮央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核桃倒是有些讶然,走在阮央身前就将她扶了起来,“你哭过了?”
苏碧槐垂着头,沉默不语。阮央从她肩后往屋子里面看,这间屋子其实不算差,她并不曾亏待过苏碧槐。
屋内的八仙桌上,放着一张白色宣纸,上面隐约写着什么,隔得远了,阮央看不清。
她想了想,推开苏碧槐往屋内走了进去,垂下眼,便看清了纸上的字迹。大意是她爹爹在赌坊输了钱,赌坊的人以性命要挟她爹还钱。她就是为这个哭?
阮央看了一眼明显慌张的苏碧槐,心下已有思量。她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手中拿着那张纸,轻声问:“你爹输钱了?”
苏碧槐点点头,声音仍旧有些嘶哑:“是。”
阮央给小核桃使了个眼色,小核桃便给她倒了杯水,递到苏碧槐面前。
“喝点吧,你嗓子都哑了。”阮央笑得温和,声音更是轻柔。
苏碧槐眼里又漫出了泪意,她吸了吸鼻子,接过水:“谢娘娘关怀。”
阮央用指尖点着桌子,佯作沉思片刻后道:“姐姐别担心了,央儿借钱给你爹爹还。”
苏碧槐怔了怔。昨日傍晚在宫门口当值的表哥遣人来寻她,兜兜转转才寻到了碧荷宫,将这封信交给了她。她虽知晓自家爹爹的脾气,嗜赌成性,可也知道,并不可能输这么多钱——八千两白银,便是把她卖了,也没有这么多。定是那表哥改了数字,可是……这信上的确是她爹爹的笔迹。
苏碧槐张了张嘴:“娘娘……”
阮央见她一副泪汪汪的样子,笑了笑便说:“别难过了,这点钱,央儿还是有的。”
小核桃抬起眼瞪她:“娘娘,夫人说了,生不出小皇子来,是不会将嫁妆给您的。您才进宫,这个月的月俸都没领到……”言下之意是,阮央是个没钱的。
阮央皱眉:“你的意思是……这些钱我拿不出来?”
小核桃肯定的点头:“夫人送您进宫的时候,千叮铃万嘱咐过,要您好好的讨好陛下,可是您誓死不从……夫人恼羞成怒,便……”接下来的话她没往下说,阮央也懂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苏碧槐见她为难,忙道:“娘娘不必为奴婢的事情心烦,奴婢生来便是个命苦的,娘娘是贵人,哪能……”
阮央挥了挥手,有些泄气。合着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就连钱都没有。
说话间,屋外的雨水停了,小核桃兴奋地拉起阮央,笑眯眯的说:“娘娘您别想这些糟心的事了,奴婢送您去找陛下。”她又看了一眼苏碧槐,终是道:“这些钱终究是太多了,娘娘自己也是——过的艰难的。”
苏碧槐点了点头,半晌后又笑了,只是笑的有些勉强:“奴婢……多谢娘娘。”
阮央抿了抿唇,有些愧疚,“碧槐姐姐,你放心吧,这些钱,我一定会给你的。”她虽然起初只是想着利用苏碧槐,可是现在……却是真的想对她好。这个女主,真的太单纯了,单纯到让人心疼。如果可以,她是愿意和她做好姐妹的,哪怕两人之间没有后来的种种。
苏碧槐低下头,双肩轻轻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