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公孙太后见到刘冯的那一霎那,整个人都傻眼了,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化多端,起初的笑容先变成了惊诧,俄而又从惊诧变成了悲伤,片刻之后,又从悲伤变成了愤怒。
公孙太后立刻让婢女将昏迷不醒的刘冯抬进了寝宫,他看了一眼刘冯如此模样,心中别提有多难受了。
于是,公孙太后带着愤怒,从寝宫里走了出来,他一定要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们是在到他的?”公孙太后怒不可遏的望着将刘冯送回来的王朗,愤怒的说道。
王朗道:“在集市上。”
“集市?陛下怎么可能会跑到集市上去呢?”公孙太后道。
“这个……臣也不是很清楚。”王朗道。
“陛下从未出过皇宫,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去了集市上,王大人,我希望你对本宫说实话,到底是谁把陛下带到集市上去的?”公孙太后道。
“启禀太后娘娘,微臣真的不知道,而且微臣也询问过路人,他们看见是陛下一个人在集市上出现的。”王朗道。
“那陛下又是如何受伤的?”公孙太后问道。
王朗于是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给了公孙太后,公孙太后听完之后,始终不太相信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陛下真的是自作自受了。
“太后娘娘,微臣还有公务在身,樊太医已经给陛下只过伤了,樊太医说陛下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请太后娘娘不必担心。至于那匹踢伤陛下的马,以及马匹的主人,都已经被微臣给抓了起来,会转交给廷尉府来处理,依fǎ_lùn罪。太后娘娘,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情的话,那微臣就此告辞。”王朗想尽快抽身而出,这件事即使太后娘娘再怎么询问,他还是一样的回答,只要不牵扯到燕王世子,就不会有太多的麻烦,否则的话,就算是有嘴也未必说得清这件事了。
公孙太后没有挽留王朗,对于王朗交过来的答案,她并不满意,可是却也无能为力,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够干什么事情。
当王朗走了以后,一个宫女突然跑到了公孙太后的身边,对公孙太后小声说道:“太后娘娘,我之前看见王大人带着人去燕王府找陛下,好像是陛下从那个狗洞钻到了燕王府,陛下受伤,这件事会不会跟燕王府有关系?”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到现在才说?”公孙太后开始埋怨起来了这名宫女。
这名宫女是公孙太后陪嫁过来的丫鬟,自幼便跟随公孙太后,和公孙太后一起长大的,只比公孙太后略大一岁而已,算是公孙太后的心腹,唤作夏荷。
夏荷道:“太后娘娘息怒,奴婢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当时陛下失踪,奴婢也和太后娘娘一样,心急如焚,所以没有想起这茬来,如今陛下受伤,王大人说明了缘由,奴婢这才想起来这件事……”
公孙太后听了以后,也是无可奈何,就算此事跟燕王府有关系,那她也是一样的无可奈何。
如今的皇宫中,他们孤儿寡母虽然是名义上的皇帝和太后,可是她的心里很清楚,他们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真正的大权,全部掌握在燕王张彦的手中。
公孙太后黯然伤神的回到了寝宫,一直守护在皇帝刘冯的身边,直到刘冯醒了过来,他才向刘冯询问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刘冯听从了燕王府糜贞的话,从头到尾,都没有把张瀚说出来,而是把一切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和王朗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于是,公孙太后也就此放心了,至少可以证明,这件事和燕王府无关。不过,公孙太后却命人将那个通往燕王府的狗洞给封了起来。而刘冯则静静的待在宫中休养,此事也就此告一段落。
但是,一封从辽东来的书信,却再次搅乱了公孙太后的心弦。信是他哥哥公孙康派人送过来的,送来的时候,还十分隐秘,藏在了送给公孙太后的一件丝绸衣服的衣角里,送来的衣服的人,是公孙康的心腹,专门在公孙太后的面前点出了这封书信的重要姓。
公孙太后拿到公孙康的书信后,拆开匆匆一看,顿时惊慌失措。公孙康在信中说,他继承父业之后,便在辽东积攒了不少力量,一边扩充军备,一边发展经济,并且积极的联络高句丽、扶余、挹娄、沃沮、濊貊、三韩,以及更遥远的倭国,已经纠结起来了差不多二十万的军队,准备与江东的孙策,荆州的刘表结盟,共同发难,推翻张彦的统治,将困在皇宫大院里的刘冯以及公孙太后全部给救出来,但在这之前,希望能够得到公孙太后亲自代陛下所写的讨伐张彦的檄文。
公孙太后看完这封信后,心情极为的复杂,如果搁在以前,他绝对会劝慰兄长暂停这个大逆不道的举动。
可是就在昨天,公孙太后的想法就发生了转变,之前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小心翼翼的,在皇宫中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自从皇帝刘冯出事之后,他的心境就完全发生了改变。有些时候,即使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不由自主的找上你。
而且,兴许不知道哪一天,燕王张彦就会废掉刘冯的帝位,自立为帝,那么他和刘冯的结局就一句注定了。
公孙太后不信命,更不希望自己的命运掌握在他人的手中,于是他在仔仔细细的思考了一番后,当即挥笔写下了一道檄文,虽然无法盖上传国玉玺,却也能够混淆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