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的时日似乎无所谓痛苦哀伤,也并没有值得白龙主深刻记忆大事,时光转眼过去,又是一个七年。昔日颇显青涩的青年如今长成,俊美冷漠的面容竟有种慑人的光华,令人不敢直视。
前事俱忘,他只能从典籍中查到他来自中原,然而父母过世,也不必时常回家,只需每年清明祭扫一番即可。
在龙宫岛上,他也不需用以前的名字,被人叫惯了白龙主,便以此自称。
这一日黄龙主到访,他虽不喜俗务,但五龙之中黄龙为首,他也只好在花厅应付。
「三弟,你什么时候为我铸一口好剑?」
黄龙主其实缠了他多日,被他拒绝后,仍然不肯放弃,「这么好的本事却不善加利用,岂不白费?」
「铸剑台就在后山,大哥想去自然可去。」
「我只有炼丹的本事,铸剑只是略通皮毛,三弟就这么绝情?」
「你是想拿我的剑献给哪个美人?」
「还是三弟明白我的心思,不过弱水三千,我也只取一瓢饮,真正钟爱的也只有一人而已。」
他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这话若是他们三人说的,我还信些。」
黄龙主不以为然道:「那三位不顾兄弟情义,竟在我之前立了龙后,我早说了要成亲的,他们竟也不等我一等,竟然放着那么多美人不顾,在我之前定了终身。身为龙主却如此自甘堕落,实在是令人齿冷。」
「四弟不是没立后么?」
「天天朝夕相处,恨不得黏成一个人似的,和立后也没分别了。」
白龙主没再多话,擦拭了自己的佩剑后,无聊地弹了弹剑身。
这口剑是七年前他在铸剑台拾得的,虽然形状略显奇诡,剑身狭长,但却锋利之极,他便拿来用了。
由于内心的抗拒,这么多年实是没有铸过剑。想必他失忆以前就是这么冷漠的性子,这么多年来四位龙主完全看不出他忘记前事。
「三弟,你手里这剑也不错,不如先给我了?」
白龙主哼了一声:「我要去中原祭祖,大哥莫要误了我的时辰。」
黄龙主喃喃道:「真是不近人情啊,当年倒不如萧泽当龙主来得好些。」
「什么?」
黄龙主笑吟吟地道:「都说当年你那师兄被你杀了沉海,不知是真是假?」
白龙主冷冷回道:「我不记得了。」
黄龙主早知这个三弟油盐不进,他甚至想依靠五行相生相克之理,找五弟赤龙主来治一治他,但且不说五行在他们之间的相处之道上也是否遵循,单单是五弟有没有这个时间还是一回事。
赤龙主每天只在血蛟面前大献殷勤,完全不顾忌伤风败俗,连父亲以前的血蛟也拖上床,说他几句他就翻白眼说「伤淫窟的风,败邪岛的俗么?」堵得他哑口无言。
「我走了,后会有期。」白龙主早让人备好了清水食物,他只不过收拾些东西,便能启程。
即使年年回乡,他都想不起童年时曾经在那里住过,每次去都很是陌生,如今坚持每年出海一次,无非是出去散散心罢了。
白龙岛再大也不过方圆几十里,耐得住性子的话,每天都能绕上一圈,实在是无聊透顶,去往中原还可以散散心,估计唯一的坏处,大概就是会遇到一些看到他的脸就会围上来的女人。
「三弟,我每次问你白龙珠你都不肯说,难道白龙珠给了那个清虚观主用了?」黄龙主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玉蛟没入名册。七年前你嫌她年纪小,又说她没入升龙会,所以我帮你教导了好几年,如今办事利落,又温柔美貌,实是良伴……我不介意你有三位紫蛟的,要不要带她去中原?」
「不必了,我觉得翡蛟和雪蛟都还不错,至于玉蛟,大哥自己留着吧。」白龙主抛下一句,转身便走,黄龙主拦都拦不住,只能暂时放弃。
若不是黄龙主提起,他险些忘了那个清虚观主陆蕙。
去年他在路上和她巧遇,她便一颗芳心给了他,可惜他并不喜欢这么热情的女子,于是一口拒绝。谁知这女子竟然不顾身分地一路尾随而来,甚至假扮他座下弟子,混上了白龙岛。
白龙主从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发现她后,并没有将她引入白龙宫,反而让人带她去了一趟刑堂,刑堂回来后,陆蕙表面上毫发无伤,但神情委顿了许多。
因为这是第一个他「带」上岛的女人,当时还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就连玄龙主也来插了一脚。
由于陆蕙整个人都变了,完全不像当初从容自信的模样,不管怎么解释,玄龙主都不信她是一个道观的观主,还咬定她是他的新欢。
他烦不胜烦,打发玄龙主离开后,便将陆蕙关了禁闭,现在似乎已快关了一年。既然现在想起她来,留着她在岛上也是个祸害,索性趁着这次回去,将她带回中原。
白龙主吩咐下人将陆蕙绑上船,塞到船舱最下面那层,等快达中原时,再喂她服食忘情丹,放她离去。
这么多年过去,他当然猜到了自己对于以前的记忆全无,必定是服下忘情丹的缘故,只是忘情丹似乎没有解药,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也从来不在诸位龙主面前提起。
那个玉蛟他曾经见过一次,一看就知道心机很深,使尽浑身解数都想得到他的白龙珠,还说是他答应了给她的。
他对白龙珠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既然没失忆前答应了就给吧,可是在寝宫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