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烛火下的穆知然揉了揉脑壳,他也希望此次出征一帆风顺,不要节外生枝。
可不久后,军中却出了件几可让他与燕麟晗掉脑袋的大事!
☆、小满
自春分大军开拔至此时已过了将近两月。二十万苍云大军驻扎在范阳城外,却一直按兵不动。起初诸将认为穆知然在筹谋定计,可两月大军未动一步,又时常受叛军袭扰,诸人皆不胜其烦。军中早已有不平之音,穆知然听在耳中,仍未下任何攻城命令,只在军中下了一道不痛不痒的军令——“若遇敌打退便可,不得追击,违者军令论处!”虽说穆知然二十杖杀威棒打得苍云军心有余悸,可那日后,穆知然并未再惩处任何人,诸将对穆知然的余悸也便消了不少,尤其是赵从龙。
这一日,暑气蒸腾,赵从龙扯开铠甲领口,擦掉额头汗珠,领着几十骑先锋营士兵巡逻。许久未曾大战,赵从龙心里憋着口闷气,今日又轮到他巡逻,几次他皆未遇见任何伏兵,心情更加不爽,心道文臣毕竟是文臣,胆子忒小,穆知然来到范阳城快两个月,驻扎城外三十里按兵不动,是打算留着史朝义的那些残兵败将过年不成!
想到此,赵从龙更是憋屈,他看向范阳城楼,转头对身后的苍云军说:“兄弟们,憋了这些天仗也不打,你们手痒不痒?”
身后苍云军们早就想酣畅淋漓地打一场,听赵从龙这么说,纷纷举起刀盾应和:“想!”
赵从龙一声大笑,陌刀指着范阳城头说道:“走,我们去让史朝义开开眼界!”
穆知然自来到此处后便没再穿过那身银铠,琴匣放在一旁也许久未打开过。不过他书案上的笔墨用得倒快,半月就要换一次,今日他又发觉案头墨石只余指盖大小,他正要走出帐外让人换墨,却与一人撞了满怀。
玄甲磕人,穆知然的额头正巧撞在了对方的军盔上,顿时红了一片。穆知然揉着额头,睁眼见燕麟晗一脸焦急,皱眉问:“燕侯亲自来,是为何事?”
“救人!”燕麟晗吐出两字,而后似想起什么,拱手向穆知然拜了拜。
穆知然眉头锁得更紧,按他编排,这段时日内苍云军不会与叛军有大规模作战,更别说陷入险境,难道说……穆知然猛然睁大双眼,瞪着燕麟晗:“是谁带的兵,是不是赵从龙!他们去了多少人!”穆知然虽是焦急,但更加气愤,赵从龙这鲁莽脾气终是酿成了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