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懒懒的男声穿透进来,叶星辰抬起头,门后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他双臂环抱胸前,半个身子倚在门框边。
背着长枪碎魂,身穿艳红衣衫,红色发带随意的扎了一条辫子,其余的发丝则任由它披散在肩上,带着几分不羁与惬意。
叶星辰脸色一变,瞳孔顿时放大,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
“凌……寒……!”
四.
“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
顾墨然把好脉,叶星辰就迅速地把手抽走。顾墨然抬眼,看到他把脸给别到一边去,对着墙壁发呆。而凌寒正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顾自地喝茶。
“凌寒。”他起身整理了一下玄色衣摆,从上至下睥睨道,“我也是很忙的,不像你,你别有事没事就找我行不。不是喊你去找铃儿吗?一直都是她照料的,她会懂的。”
“我这一时记不起而已嘛。”
“嘿嘿,还是谢谢你了啊,大忙人顾指挥。”
——顾指挥?
叶星辰蓦地转过头来,眼里闪烁着异样色彩。顾墨然,不正就是恶人谷的指挥吗?关于他的传闻有很多,有人说他为了爬上指挥这个位置,连教导自己的师傅也给杀了,也有人说他人和心灵都无比丑陋,万花谷的人都不愿意承认他出身那儿。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传闻,不过都不是好东西就是了。
他耳闻过凌寒跟顾墨然关系是挺密切的,也有人说他们都喜好男色,其实是一对来着。这些八卦消息,他没兴趣管也管不着,但现在那传说中的恶狗指挥就站在自己跟前,而且这条性命似乎还被他给救了回来……不得不说,还真的是百感交集啊。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大概是他的作风。但现在他就处于恶人谷之内,大伤仍未痊愈,武器也不知道丢落了在何方,冲动行事只会适得其反。既然上天让他留下这条命,那么他就该好好珍惜,不然谁为那因他而死的兄弟们报仇。他以前一直都怪萧潇太过软弱,停滞不前,殊不知现在的他才知晓对方的好。
他说,“星辰,你太年轻,有时候,退一步不是懦弱的体现,而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法啊。”
现在想想,大抵是的。
“那,没有什么了吧。”
“……”
“我只想说,年轻人,有点节制比较好。”
叶星辰猛地眨了眨眼睛。他怎么忽然忘了自己被个sè_láng给捡走了呢?那自己现在的处境,手无缚鸡之力,岂不是很危险……
凌寒的目光落到对面的叶星辰上,他正在低头想着什么,双手死命绞着被子,牙齿紧紧咬住下嘴唇,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
“他现在还虚弱得紧,你要是胡来把他给做晕了,我可不会再救。”
顾墨然深知凌寒的恶劣本性,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折腾来折腾去,每次捅出篓子了又把他给搬出来。这次还扛了个人回来,弄得半死不活的,还不是要来折腾他吗?再说了,他早已不修离经了,自从那次以后握起针,手就止不住的颤抖。他自认没有那个人洒脱,也没有那个人狠心,他说放下,就放下了;他说忘记,便忘记了。
说罢就潇洒地挥了挥袖子,“药还是要上的。就这样。”
蹦跶的阿呆看到顾墨然要走,也跳下去跟着那身影而去了,门被关上,只剩下了凌寒和叶星辰二人。一时间室内陷入了令人尴尬的寂静,气氛也随之变得诡异起来。
叶星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掀了下被子,打算继续躺在床上挺尸。没想到对方就先开口了。
“喂……你……”
“要吃午饭么……”
昏迷的这几天,叶星辰没吃什么,只能把粥水灌进他嘴里,也不知道咽下了多少。虽然凌寒确实想狠狠欺负他的,但不知怎地,每次看到叶星辰那消瘦的模样就狠不下心了。
“不需要。”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凌寒无所谓耸了耸肩膀,“那好。”然后便朝着门外喊:“阿呆,午饭呢!”
不一会儿就看到那阿呆端着个盘子,叮咚地奔了过来,上面放的都是热气腾腾的饭菜。准确来说,是一桶饭,和两道小菜。阿呆把爪子伸长,轻易地就把盘子给放到比它高的桌子上。
凌寒撩起衣袖,嘿嘿一笑,拿起盘子上的筷子便埋头吃了起来。
不知道是这饭菜太香了还是自己太饿了,叶星辰只觉得饭桌那边有着无尽的诱惑,眼神止不住地往那边飘。
白米饭,好想吃……
那边的凌寒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吃得可欢,嘘溜嘘溜的声音特别大,筷子碰撞在瓷碗上发生清脆悦耳的响声。
啧,没点教养。
叶星辰把被子一下子盖过自己的脑袋,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蜷缩成了一只虾米。
——我听不到看不到这还不行了吗?叶星辰,出息!
可是真的好饿啊,好多好多天没吃过东西了,忽然好想念萧潇给自己做的米线,虽然真的不怎么好吃还悄悄地倒了……
“喂,你真的不吃吗?”
戏谑的声音似乎隐含着笑意。叶星辰知道那人又想取笑奚落他了,遂装作不知道,继续团子一般的缩在床上。
“叶星辰。”
那人又喊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房里寂静的似乎没有了人声,叶星辰正疑惑着,被子就忽然被人拉开了。一时被子没抓牢,他这丢人的虾米状就暴露了在日光之下。凌寒只看他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