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勇康茫然地看着大家,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顾立军对银狐上下打量了一番,皮笑肉不笑地揶揄道:“越来越俊了。”
银狐一边抬手顺着发丝,一边轻佻地笑道:“气死你。”
顾立军赏了他个白眼,不屑地“切”了一声,瞬间切换成慈爱大叔的模样对苏云舸笑道:“青云啊,你年少有为,才十六岁就能自告奋勇地退敌了,真不容易。”
苏云舸对上顾立军那双利剑似的眼神,心下了然地揶揄道:“是。想当年,窦娥含冤而死,六月飞雪,三年大旱。如今换了人,被英雄,被烈士,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顾立军看着面前半大的小伙子一脸笑意不见丝毫勉强,语气随和却又连讽带讥,整个人都似乎懒散怠慢,却可以随时对抗任何角度的攻击。顾立军登时就心里有数了,温和地问道:“我可不是那种糊涂官,你以后跟了我怎么样?”
苏云舸伸手一指陆上清,风骚地笑道:“抱歉了大叔,我名花有主了。”
顾立军先是愣了一下,打量了两人一番,随即大笑道:“好小子!还敢涮我?从今以后跟着我**,绝不会亏了你!”
苏云舸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身继续劈柴去了。
顾立军两眼放光地盯着苏云舸看了半晌,才转头看向陆上清,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哼了一声:“近墨者黑。”然后对着银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说:“哎我说,这就是你徒弟?人好好的一树苗,怎么就愣是被你拿酒浇歪了呢?你看他现在这副模样,跟你以前一个德行。”
陆上清摸了摸鼻子,无奈此人乃是前辈,只好放弃了横踢一脚的打算,温和地笑道:“您好,我是血鹰。”
顾立军斜着眼睛哼了一声:“嗯,装个屁呀,刚想踢我来着吧?”
陆上清温和地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您也太欠了。”
银狐闻言大笑,连说:“说得好!”
陆上清说完也不管顾立军一脸的青绿,转身就进厨房捞鸟蛋去了。
顾立军鼻孔冲天地对银狐吼:“你这怎么教育的?啊?!他还有教养没有?!”
银狐笑得止不住,边擦笑出的眼泪边说:“没事去招惹他,你可不是欠么?”
顾立军指着银狐的鼻子咆哮道:“我可告诉你啊老狐狸,让这小子给我滚出来道歉,否则我把带来的酒全砸了!”
顾立军刚吼完,陆上清就悠哉悠哉地走出来了,恭恭敬敬地在他面前站稳,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师伯,小清知错,请您别跟我一般见识了。”说完又悠哉悠哉地进厨房接着做饭去了。
顾立军的表情登时就精彩了,好小子,为酒也是拼了,果然是银狐一手教出来的。
银狐笑得就差在地上滚了,还不忘赶紧对叶勇康吩咐:“把女儿红放我屋子里!”
等顾立军安顿下来,吃过饭,银狐才对叶勇康招了招手:“小叶,跟我来。”
叶勇康从早上开始就没明白,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听师父叫就赶紧跟去了。
银狐坐在床上轻声道:“把门关了。”
叶勇康一见师父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顿觉大事不妙,身后抽着疼了一下,就不自觉地伸手捂住后退了一小步,站着没动。
银狐温和地笑着问:“躲?”
叶勇康腿都软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昨天的疼还没消,要是今天再挨,叶勇康就觉得,还不如去抱着大蟒蛇睡一宿。
银狐轻声道:“最后一遍,门关上,过来。”
叶勇康脸都白了,可师命难违,他只好磨磨蹭蹭地关上了门。
顾立军正坐在一边看着苏云舸劈柴,瞥见叶勇康慢慢把门关上了,心里顿时就好奇难耐,想知道银狐会怎么收拾这毛小子,于是蹑手蹑脚地跑过去想要偷听,可人刚到门口,门缝里就倏的窜出来一把利剑,正贴着他的脸,顾立军只好讪讪地走开了。
等确定人走了,银狐才收了剑,好整以暇地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可连个声响都没有。叶勇康大气都不敢出,咬着嘴唇垂着头,愣是不敢动。
银狐终于面向墙壁站着不动了,过了一会儿才叹息般地轻声说:“给我跪下。”
叶勇康“扑腾”就跪在了地上,磕得膝盖生疼,也不敢去揉,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
银狐背着手面对着墙,也不去看他,自顾自地轻声道:“掌嘴。”
叶勇康惊慌地看向师父,却只看到一个萧然而立的背影,似乎有些落寞,还有些孤寂。
屋子里安静得落尘有声,叶勇康却唯独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似乎这屋子里只有他这一个活物。师父说“掌嘴”,叶勇康抬不起手,可脸上却火辣辣地痛了起来,似乎被师父无形的压迫感狠狠地掌了几个无声的耳光一样。
在这无声的酷刑里,叶勇康不知跪了多久,觉得双腿都开始麻了,窗户透过的阳光已经从墙壁上挪到了自己的脚边,可银狐始终没有说话,叶勇康不断地反思,终于想通了似的,猛地抬起手往脸上落,可落到半空却又犹豫了,停顿了一下才掌了嘴。
“再打。”银狐终于说话了,可声音却冷冷清清。
叶勇康不敢再挑战师威,毫不含糊地抬起手又扇了一记耳光。
“再打。”银狐似乎成了尊冰雕,声音都带着寒意,叫叶勇康在这三伏天里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抬起手一左一右地连着掌起嘴来。
银狐听着身后的响声,